你就是花魂
牵牛花,没有玫瑰的华贵,也没有野菊的傲然。然而,那一种默然而不失张扬,自怜而不失娇艳的韵味是所有的花儿所不及的。
牵牛花,从麦收的季节起,默默地在一个角落绽放,仿佛有些卑微,卑微的让人忽视。秋雨,一场重叠着一场,秋风,一阵接着一阵,所有的花儿几乎凋谢已尽,叶子也默默地飘落。就在这样季节的深处,它却绽放似火,生命的旅程如此悠长,花期竟跨越季节,直至初冬的前夜。
真正认识牵牛花,是在北国的一个村寨。这村寨整日是那么的寂寥悠然,我很多次矗立在站台上,痴痴的望着满山坡盛开的牵牛花,静静的发呆。火车呼啸的疾驰而过,留下的却是牵牛花的一阵芳香。
中秋,那个人家不多的村寨,天空蓝的透澈、随手就可摘下那朵朵如雪的云。云,白的可人、白的让人叹息!阵阵风儿让云飘向天际,不舍中带有一丝留恋,留恋这里的静默。小站所有的篱笆上,牵牛花是那样的妖艳,它们从不苛求任何的怜悯与施舍,在白云和静默的陪伴下,就足以使生命蜕变的无比繁茂,使色彩蜕变的如此浓郁。五颜六色成就了一种季节的旖旎。这样的况味,把小站装点的如此冷艳而让旅人不知所措。
后来,告别了北国,也告别了那孤寂的山寨,山寨上的小站,以及小站篱笆上盛开的牵牛花。也许是牵牛花的情节太过浓郁,每每中秋或中秋过后,总要一次次深入到太行山的深处,从山坡的阴面急切的向上攀登,当置身于山巅,向阳面俯瞰,辽阔的山脉,缤纷的色调,浓郁的花香,足以让人在瞬间陶醉。一种是黄色的,那是野菊盛开的世界。另一种是牵牛花,那紫色的花瓣夹杂着点点雪白,那样的柔情,柔情的让人不知所措。那样的妩媚,妩媚的让人有所憧憬。此时的牵牛花也许经历了太多风雨的历练,汲取了过多阳光雨露的精华,花瓣肥厚,肥厚的让人不敢确认竟然是牵牛花。
在更多人眼里,牵牛花是那样的花微色淡,不足观赏。然而,卑微的生命在历经了时光的洗礼,实现了一次次生命的蜕变之后,竟然能成就一种坚毅和神圣,一种傲然和大气,让人们仰慕不已!我曾关注过牵牛花成长的历程。霜降过去很久了,黑色的种子自然脱落,风儿和雪雨把孤独的种子掩埋于泥土沙石之中,从此,便开始了漫长的冬旅,在一个个长夜里备受寒冷与黑暗的煎熬。春天来了许久,也许冬夜对种子太过摧残,它却姗姗破土而出,开始了一个新生命的航程。历经了一季的休养生息,终迎来了生命的巅峰,还大地一片缤纷。
人,有时远不如牵牛花。因为缺少一种淡定,总急于张扬。因为缺少一种历练,无法在孤苦中实现坚守。因为缺少一种不畏冷漠的精神,灵魂多半让颓废浸染。牵牛花的生态常常让人感动,难怪一位园艺大师慷慨的把牵牛花誉为“花魂”
我从山坡捡来几十粒牵牛花的种子,去年的春,把种子埋在园子的周围,由于水肥的丰沛,花期不断的延展,深秋季节,植物多半枯萎,惟牵牛花依旧依托着篱笆绽放如初,艳丽动人。
瞬间,又是一秋,又是一场牵牛花绽放的季节。人们或许会从孤然中领略一种坚守,从卑微中感知一种华贵,从素淡中收获一种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