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残垣上架一座桥
盈盈花语娓娓叙,济济清尾滔滔迎。沫沫追忆点点聚,久久心里滴滴行。
——写在前面
是该写一写了。心里有太多美妙的沉闷的甚至无关痛痒的回忆在涌动着,像一弯新月,或者,像一尊圆满。我不习惯爆发,我努力地排挤着它们的涌动,努力地用未来和憧憬将它们集成最微小的状态,于是,多年以后,我以为他们止息了,我以为,我把他们降伏了。
可是谁知道,鸢尾花的五光十色在我眼前绽放的时候,我慌乱了,记忆里那些黑的、红的、紫的、蓝的新月忽然间膨胀饱满,在一瞬间挂满了我的整个的天空。她们不是希腊的女神,却足以匹敌上帝的信使。
生命一旦沉静下来,就少了一份对灵魂的控制和至圣的支配力。我又开始拿捏悦然的《鲤》,我又开始漫无目的地思索人生,开始马不停蹄地奔向过去。我是个双面的人,正如以前所说,我的生命里横着一面墙,这边是艳阳高照,那便是愁云缕缕。我的本性横亘在这面墙之外,里外游离。与生俱来的阻挡让我有着来自太阳的温暖基因,我的尖锐也让我的行走多了一份太阳与乌云争宠炫耀风起云涌的尖锐冲突。我曾经试图将这面墙摧毁,可是顽固的敌人,往往有再生的能力,我不得不在风雨交加里败下阵来。
曾经以为,优秀的诗人不会有悲哀。曾经以为什么样的忧伤在文字里会化不开呢,什么样的宽广豁达的心胸才是诗人该有的呢,什么样的美丽的景色才能配得上他们从身上撕裂来的同样充满智慧的字母。可是当我听到那个卧轨男子的呼喊,当我听到那个对自己按下手枪让我觉得有些变态又有些充斥着暴力与血腥的男子的嘶鸣时,我开始不停地颤抖,我挣扎着把春暖花开的诗句塞给我的灵魂,又把那大片金黄的向日葵硬生生的扑进心里。我发狂了。
可是这种发狂仅仅持续了几分钟。我明明看见春暖花开的大海边有贝壳和海星的尸体。我明明看见海滩上涂写的“某某我爱你”已经被海水冲刷得凌乱不堪。我看见我的灵魂腾出了双手,跌跌撞撞地把向日葵撕扯开来,那满眼满眼的金黄分明是欲望被扼杀的回光返照。原来,所有的是人都强烈地嗜爱狰狞而扭曲的世界。这种狰狞有时候并不恐怖,有时候可以是面容慈祥的老者。这种狰狞来自诗人洞察一切的眼光,来自于我们行为终极之渺小的细枝 末节。我又急匆匆地来到乌云这边,我感觉到,我在某个时段是渴望着苦难的,我是我命运的诗人,我在一切黑色的苦难里行走,我在一切的悲欢里,脚步越来越坚实。
对立的多面体,交融的机会本来就很小,一旦离开,归位就更显艰难。现在的我,依然在努力去拆毁那堵墙,虽然我的身躯没有足够的强大,我一直劳作着。
或许,可以架一座桥,鸢尾一般的彩虹桥,当我疲惫的时候,可以暂时休息。肯定会慢慢地,我的生命里多一些温和,我的时光里少一些尖锐。
温暖是我的骨头,如果我努力充满希望,我的生命会更坚挺一些。
纪念我的过去,纪念我的结实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