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蜻蜓

 

【散文】

 

 

本刊评论员   樊泽宝（山东青岛）

 

 

 

 

当年一到夏天，蜻蜓就在老家的庭院，荒野或河边草木上漫天飞舞，有时候一眼望去，黑压压地一片。蜻蜓有红色的，黄色的、黑色的和青色的，其中，青色的个头最大。

蜻蜓吃蚊蝇，每到傍晚蚊子出没时段，无论是田间小路还是农家庭院，它们便嗡嗡地挥动着翅膀漫天飞舞，时而停在鲜花上，时而停在庭院里的菜苗上、村边菜园的杖子上，时而在空中袅袅婷婷，时而停在树叶上，而青蜻蜓多喜欢停在河湾的水草上，给夏日的乡野增添了热闹气息。

最爱看着蜻蜓在我的身边飞来飞去，然后静静地停在杖子、树杈上。这时候的我，仿若发现了奇迹一般，便蹑手蹑脚地走近它们。偶尔捉到一只，心中那个滋呀简直无法形容。

当然，眼巴巴地看着它们在我的身边绕来绕去，翩然曼舞的时辰更多一些；这时候的我，就会一动不动地立在一边，追随着它们的身影，左看右看；还常常陷入这幽静而美妙的时光，渴望着自己能有一双翅膀，可以飞翔，可以到我想去的每一个地方。

记得小时候，村前与农户一墙之隔的就是各家的菜园，菜园都扎着杖子，菜园中间有条小河和一片小树林。夏日的午后，我和小伙伴时常在此游玩，捉蜻蜓便是其中的一件趣事。

我们喜欢捉蜻蜓，因黄（红）蜻蜓多且易捉，当年捉的多是黄（红）蜻蜓；青蜻蜓虽个头大，但其警惕性高，身边一有动静即飞走，很难捉到。一是用蜘蛛网粘，我们把根木棍头上绑上一根捋成圆圈的树枝，然后到屋檐下或树丛中找蜘蛛网，蜘蛛网密密麻麻结成了一大片，我们把绑着圆圈的树枝伸上去，在蜘蛛网的上面反复旋转，把蜘蛛网缠到圆形的树枝里面，一层又一层，捉蜻蜓的道具就做好了。然后我们用这根棍子去捉蜻蜓，看到我们喜欢的蜻蜓时，我们悄然无声地把棍子伸到蜻蜓上面，趁它不注意把蜘蛛网往它身上一扣，它就束手就擒，乖乖趴在蜘蛛网圈上了。二是用手捏，当它停附在枝叶、枝杖、草丛上休息时，我们就悄悄靠近，将大拇指、食指和中指对准其长尾巴，快速出击，轻轻一捏，它就成了猎物。

捉到后有两种玩法，一是用一根白线绑住它的尾部，用手捏住线头，黄蜻蜓就成为我们的玩物了。黄蜻蜓在空中飞舞着翅膀，我牵着它到处玩耍，其嗡嗡地响着，走过庭院，走过菜园，走过田间小路，走过河边沙滩，走过随着微风挥动枝叶的树下，像向导一样，领着我们穿梭在家乡的角角落落。二是用手捏着其长尾，任其在手中扑棱着翅膀玩，但要小心让其锋利的牙齿咬着，一旦它身体弯曲着附在你手指上，要迅速拿开，否则就要挨它一口；或用剪刀将其翅膀剪掉一半，使其既能飞又飞不高，拿着它可在任何场所玩耍，在室内它飞落在家具、炕或窗台上，在室外院子里它或飞或落，一不小心就让鸡、猫抢食了。

傍晚，为消暑我们就在村中的大街上牵着蜻蜓到处游走，嬉笑打闹，到寂静的学校里，教室的墙面上回荡着我们的吆喝声，傍晚的余晖洒在乒乓球桌上，一片璀璨浪漫，微风拂过，顿觉清爽凉快。夜幕降临后，我们就放走了蜻蜓，夏夜的黑暗中，透过微弱的灯光，看见它在蛣蟟烦躁的鸣叫声中拖着疲惫的身子，缓慢地飞向了属于它的自由天空。

童年时农村好玩的昆虫还有很多，捏蝴蝶、捉天牛等也是常事。蝴蝶飞累了会落在菜园的杖子上，我们便蹑手蹑脚的靠近，用手捏住其两个高翘的翅膀；黑白相间的天牛多爬在杨树上，是一种害虫，我们用手捏着其头上的两根长须，玩够了就用脚踩死。

后来农村搞大规模建设，很多荒野，田地，树林，河滩都被推土机推掉，蜻蜓的繁殖空间少了。近年来又时常在室外看见飞舞的蜻蜓，像极了小时候的样子。我怀念小时候的蜻蜓，它是我童年的美好回忆，也是我童年的好伙伴，希望随着环境的不断改善，再现蜻蜓漫天飞舞的自然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