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小时候
我时常回想起,自己躺在老家院子里的草垛上,每当夜晚来临时,四周一片漆黑,只看的见门口和窗户缝隙里传来的微光,还有从烟囱筒里冒出的浓烟和夹杂的火花,稍众即逝。爸爸在厨房里炒菜,妈妈在做手擀面条,时不时地听见他们俩在唠唠嗑,还有言语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叹息,为了生活,为了我们这群没长大的孩子。我帮不上忙,只能一个人安静地呆着。那时候没有喧嚣,也没有烦恼,姐姐们都住校留宿,弟弟也只专注他自己不知从哪搜罗到的机器零件世界,我只有满天的繁星点点和蛐蛐的长鸣声陪伴,孤单、纯真而又美好。
妈妈曾经在园地里种了很多的果树,我们为了能够尝到桃子、李子和葡萄的味道,每天都跑去看一遍,给它们浇水,祈祷它们快快长大,然后开花结果。可是几经变迁之后,终究没有等到我们期待中的味道,只有家门前的那颗老杏树,是陪着我们一起长大的,至少它的果实酸酸甜甜,丰富了我们整个童年舌尖上的味蕾。虽然现在的我们已经搬离了那里,但是,我们的童年却永远属于它。在我的心里,它的存在,就是我们回家的牵挂。不管我们走的多远,走了多久,都会邮寄心中的念想,回到这里。
老杏树啊,老杏树,我真的很想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多年来一直守着我们的家,虽然十几年都过去了,也经历了那么多的风吹雨打,可现如今,你依然伫立在那里,就这样一年一年顽强的生长着,像是在等待着我们总有一天会回家吧。我想,如果以后等我老了,老到再也不会四处流浪奔波了,我一定会很想和我的家人,回到你的身边,每天搬个小板凳,坐在你的树下,一起聊聊天喝点茶,然后安静地看着你的花开花落,在四季里轮回。
曾经的小伙伴们,如今都不知道去了哪里?现在的他们过的好不好?做着什么样的工作?会遇见哪些人?又经历着怎样的人生?他们是不是还记得我?又会不会在某些时刻,也像我一样会想起他们那样的想起我?我幻想过无数次和N种,我和小伙伴们久别重逢后的画面,那会是怎样的情景和感受呢?我猜,应该是熟悉中而又多了几分陌生吧。到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说,一别,就是一辈子那么长。真的,至少有很多的小伙伴,长大之后我就没有再遇见过了,也许,他们真的只能存在和停留在我小时候的回忆里吧,毕竟时间是向前走的。
都是时间是一把刀,它不仅可以塑造一个人,同样也可以改变一个人,要是再见时,我们还能一眼认出就是彼此吗?
记得以前每次离开家,我都是一个人站在桥边上等车,偶尔妈妈也会送我。虽然那座名为二分之的破旧的桥,如今被修复的完好和平整,但到现在,我都能清晰地想起,自己当初站在桥边等车时焦急的模样,心里甚至有些惶恐。其实,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最害怕这种离别的感觉,我害怕自己迷失方向,害怕找不到回家的路,又或者,离开了家,自己又能去哪里?那时候15岁的年纪,15岁的心里,留着稀疏的短发,穿着发旧的衣服和泛白的球鞋,眯着眼,背着包,那瘦小的背影,青涩而又土气。
渐渐地我长大了,在经历了那么多年的颠沛流离之后,我是多么渴望地能够留住我们曾经的家,渴望回到小时候,即便是时间都回不去了,那也是珍藏我们太多太多回忆的地方,有快乐的,也有苦涩的,毕竟,这是时光唯一能留给我们的东西。而现在对于我来说,只要有家和家人在身边,这比什么都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