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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村庄我的娘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2-02 10:05 阅读(0)

 ▎我的村庄我的娘

 
●魏家强(四川)
 
 
川南的土地,自古就是孕育美女的热土。母亲是不是川南土著,我不知道。但是我的印象中,母亲是本村的村花,至少是队花吧。
母亲年轻时,身材苗条,面容姣好,且心灵手巧。有时候我都在想,是不是母亲大人太出众了,所以老天都在嫉妒她,让她尝尽人间各种苦难?
都说童年美好,故乡美好,但是我的记忆已被岁月的西风吹散,再也回不去了,唯有对母亲的印象特别深刻。所以,故乡才隐约有些模糊之影,还残留在记忆的犄角旮旯中。偶尔在梦残月落之时,又来敲击我这颗孤独的心门。
晚秋轮回,黄叶飘落,唯有簌簌的风涛,还在狂卷着山沟沟里不禁摇曳的树儿们。村子里,已经做好了收藏过冬的人们,一下子清静了下来。男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一会儿张三递出几根叶子烟,打一下庄,口里还嘲笑着郑二娃的婆娘屁股大,好背娃;一会儿李四又掏出半包皱不拉叽的拖拉机(一种香烟,烟盒上有拖拉机图案,八分钱一盒),打一次庄,口里又说张三的婆娘太矮小,睡着没意思。
一时间,火柴划火的声音此起彼伏,一根点不着,接着再划燃一根,要不了多久,烟圈儿就从男人群里、从男人们的嘴里袅袅升起,但是这烟雾被风一吹,不一会儿就消散无踪了。
总之,男人们闲暇时间大多都是对本村妇女品头评足,要么就是打长牌,消磨一年中最闲暇的时光。
但是女人们就不一样了。她们除了要打理日常的一日三餐、洗浆缝补之外,还要四处打柴预备冬日里的柴烧。这还不算,一些家底好点的妇女,还要把凑齐了的鸡蛋拿到集市上去卖了换回一些日杂用品外,还要买一些布料,裁裁剪剪,早早地准备一家人过年走亲的新衣服。
这时候,妇女们臂弯里勾着鸡蛋篮子,三三两两一邀约,一齐就向四五公里外的乡镇走去,直到她们嘻嘻哈哈的笑声消失了很久,我母亲才收回目光来。因为,她们去赶场,从来不会邀约我母亲,她们也知道,我们家里从来都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变卖的。
母亲向来不被她们邀约,这倒是不奇怪。不过,我看到母亲那渴羡的眼神,也总有一些酸涩从她的眼眶里涌出来。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天马行空地想象着,我如果穿上花布洋衫去上坟祭祖,那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但是,臆想归臆想,我是不会要求母亲的。
而聪慧的母亲,她是能看出我心思的。这时候,母亲大大的眼睛里,总会闪烁着慈爱的蓝光,她很不自信地出语如蚊蚋般对着我也闪烁着蓝光的眼睛道:“三儿,我们去捡笋壳吧!”
这个时候,我仿佛弹簧般跳了起来,随着母亲去竹林里捡拾已经快要脱离竹杆的笋壳。捡笋壳,就意味着母亲要做鞋子了,意味着过年有新鞋子穿了。
笋壳捡回来之后,第一步就是母亲用鞋刷一张一张地把它们的毛刺刷掉,刷掉之后又一张一张地压平待用。第二个步骤就是剪鞋样子,一家人的脚大小、长短等都要一一准备好。第三步就是搜布料,这是最艰难的一步,布料不一定是新的,只要是布,破得不能再缝补的衣物都可以,但是那时,一件衣服大娃穿破了找一块碎布补上去,二娃继续穿,然后是三娃又继续穿,所以能被利用来做鞋子的布料实在是太少了,更多的时候,母亲根本就找不到布料来做鞋子,只能今年做这个的,明年做那个的,年年如此。第四步是刷浆打壳子,其实就是把一些二指宽三指宽的烂布条拼凑起来,一方面是壳子硬更耐穿,一方面是尽可能多拼一双鞋子。到最后一步,就是烧饭团。那个时候没有胶水粘合,聪明的劳动妇女们就从蹦蹦乱跳的红薯稀饭锅里接一些饭粒,然后用青菜叶子一包,放在灶膛里再用子母灰盖住,过不了多久,那饭团的糊香就会混合着青菜叶的清香,从灶膛内的烟灰下飘出来。在那个干饭都很少吃的年代,我们村每个孩子都被这种清香迷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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