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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妈妈身边的时刻——献给我的母亲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2-02 09:21 阅读(0)

在妈妈身边的时刻——献给我的母亲

 在妈妈身边的时刻

 
 
 
 
——献给我的母亲
 
文/学 步
 
妈妈离开我们已第五个年头了,最让我遗憾的是在她咽气的最后一刻,我却不在她的身边。然而,人们宽慰我说:“人咽气的最后一刻,离她最亲近的人,往往不在她的身边的。”或许我就应验了这句话。尽管如此,我总觉得不能原谅自己,即使到今天,望着妈妈的遗像,也不无伤感,黯然而泣。
 
掏耳垢和绕线球
 
在我记忆里,幼年时有两件事让我感受到妈妈的最贴心的温暖:一是掏耳垢,二是绕毛线球。
 
每当我见妈妈手拿一根细细长长的银制掏耳勺,呼唤我的小名时,我就搬个小凳,乖乖地把头侧卧在妈妈两个大腿的夹缝里,不让头滑动,静候着妈妈掏耳垢。妈妈把耳勺小心翼翼地伸进我的耳窠里,轻轻地爬着,痒痒的,特感舒服。妈妈还特有成就感地把爬出的耳垢给我看,黄黄的,油腻腻的,我与妈妈都会心地笑了。接着,我又侧过另一只耳朵,痒痒的,闭起了小眼。这是我幼年与妈妈相处的最惬意的时刻。
 
长大了一点,妈妈与我绕毛线球。绕毛线球是个慢性活,妈妈先把旧毛线衣拆下来,洗净晒干后,把方凳子倒过来,四脚朝天,然后把毛线向四脚外圈一匝一匝地绕,绕到一定长度,就把它取下来,用线接头扎住,一串一串的,晒在太阳下,好似挂在面梗店横杆上的面条。到要结毛线的时候,这一串串的毛线要绕成一个个团,妈妈总是叫上我。
 
我与妈妈面对面地坐,她坐在高凳上,我坐在矮凳上。一串毛线套在我手上,左右两只手用力撑开。妈妈捏着线头绕线球,我手上的毛线眼看一匝一匝地少下去,而妈妈那头线球一点一点粗大起来。我与妈妈配合得很默契,约莫二三十分钟,到最后一段线从我手上滑了过去,妈妈手上线团魔术一般便成了个大皮球。
 
妈妈这时一边绕毛线团,一边给我讲外婆家的故事。讲我外婆怎样嫁到黄家;大外公京城做官,回家守丧如何变疯的;我外公是排行老五,“4.12”怎样坐牢的;抗战爆发,外婆带着她如何逃难的等等,故事也像长长的毛线,在我的记忆里慢慢绕成一个“团”,今天,我学着妈妈结毛衣似的,把记忆的长线虚虚实实地结就了《外婆别传》(《桐乡文艺》2020年第三期)。当我翻开《外婆别传》时,永远难忘我坐在矮凳上与妈妈绕线团,听妈妈讲外婆家故事的温馨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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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文学情结
 
我虽不才,一无成就,说起我的文学情结,妈妈才是我的启蒙老师。
 
妈妈仅二十七岁就成了寡妇,父亲因工作积劳成疾1951年就离开了人世,留下四个子女,我是老大。组织上为了减轻我妈丧夫之痛,把我妈调离桐乡到嘉兴烟糖公司工作。
 
妈妈为了节约几角路费,一年只有春节放长假才回家看我们。起初我不解,每回妈妈回家都要带来几本大部头小说,而看起小说来,我妈一坐就半天。到了晚上,万籁俱寂,妈妈更是在油灯下看到深夜。我也奇怪,平时我外婆怕费油,总是催我们四兄妹快快做完作业熄灯睡觉。唯我妈妈来了,外婆任我妈妈的性子,直看到窗外透出晨曦微光,才长叹一声,说:“好睡了吧!”我妈与外婆同铺,妈才吹熄了灯躺进了被窝里。
 
而我,也趁这个机会看妈借来的书,巴金的《家》《春》《秋》,茅盾的《子夜》,老舍的《骆驼祥子》。之后,还有周立波的《暴风骤雨》、丁玲的《太阳照在桑干河上》,赵树理的《小二黑结婚》……我也如饥似渴陪着妈看到深夜,妈怕我近视,把书从我手里夺了回去,我才睡下。记得有一回,看《暴风骤雨》,第二天妈要回嘉兴上班了,我还有大半部没看完,我在油灯下狼吞虎咽,妈见了安慰我说:“别急,你爱看今晚我陪你吧。”果然,到妈妈离家前,我合上了小说最后一页,心里万分感激妈妈对我的怂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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