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看你 ——回忆我的母亲之二

 鸡西  文/大林

 

       

喜欢瞅的东西，多看几眼。

 

有人不远万里登高涉远，踏访名山大川；有人风尘仆仆扑向大海，触摸大海的 浩瀚与豪放；有人虔诚地进寺庙，烟雾缭绕中顶礼膜拜...名胜古迹固然值得一睹其风采，但是由近及远，放慢每日匆匆的脚步，放眼周围的景致，也许“横看成岭侧成峰”，会感觉别有洞天，就说旅游，我们所在的城市地盘，要比世界上许多小国家大得多，找机会浏览每一个区镇、每一个乡村、每一座大山每一条大河，自己置身其中，了然于胸，不是也很快乐，更有意义？！

 

比起远处的风景，我更愿端详母亲。

 

人老了，有着可爱的一面，步履蹒跚，这点还真就像小孩，可惜加上一个老字---老小孩；腿疼，母亲一般较少出远门，倘若出去，你看她：早早地把一切准备妥当，穿戴整齐，人儿等时间，赶早不赶晚，郑重其事的样子俨如领导人出访，像是赴什么重要约会似的，又如小学生开运动会等待检阅似的。俗谚说“民以食为天”，衣食无忧，母亲是以水为天，按说两天供应一次水大可不必紧张，可是她备战似的把大缸小缸还有水桶装满，甚至连水舀子都不放过，盛得满满的，脸盆里用过的水，盯着不让旁人倒掉，留作洗抹布、冲厕所，日子如流水，流水中流淌着母亲对生活的认真与执著，氤氲着水的润泽与恩惠；时间和土地可以丈量，工作成绩也可以衡量，但是忙碌无法称出分量，母亲每天都很忙碌，琐碎的家务中藏着忙不尽的内容，眼里总有活儿，也容不下活儿，一日三餐从不应付，即便家常便饭也做得有滋有味，她说“人，活着，要是吃饭都应付了事，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普通的话语没有哲人的高远伟思，却饱含对家人和对生命的实实在在的爱护！放下这样，又拿起那样，单位里到年末评选先进，但是在家庭里母亲无疑是劳模的最佳人选，可是哪一个模范又有当母亲的付出的多呢...我喜欢看母亲打电话，她对手机上有的功能不明白，好奇地问，对新生的事物不拒绝；她是《星光大道》的忠实观众，说到老毕那是津津乐道，喜欢之情溢于言表，然而母亲的心思更是在“活儿”上，一旦有活即便再好的剧情她也能放下，几乎没有看过一部完整的电视剧，干活要紧；我喜欢看母亲养的花，花儿像好心情一样绽放，家里向来收拾的整洁干净，放置的动西井井有条；喜欢看母亲写字，用弯曲不太灵活的手指，在阳历牌上把每个孩子的生日做上特殊的标志，也简洁地记录一些事件，较少的这些字，显得笨拙略有些歪扭，却在儿子眼里显得真诚古朴，独具匠心，是最好的书法，百看不厌！

 

山的巍峨是历史的积淀，人的阅历是岁月的塑造。

 

人生不可能一帆风顺，都有曲折和不顺，过去的艰苦日子生存更难，母亲三岁失去娘，稍大点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装过汽车，烧过锅炉，做过瓦工，下班领着孩子去采野菜喂鸭鹅猪...现在回头瞧瞧，那时虽然辛苦。却浑然不觉，母亲说那会儿有奔头！她很少提及过去，不絮叨、不诉苦，别人絮叨吹牛，她烦；母亲经历过大流血，差一点丧命，病痛折磨的似乎对死亡一点不畏惧，患有糖尿病天天扎胰岛素，靠吃药维护身体这台机器运行;眼里总是有干不完的活儿，干活是第一位的，性格急，脸上常常汗不流水的，换下的衣物往往不吃饭都要先给洗完，或者刚撂下筷子就忙着干活儿；她的思想也颇能跟上形势，乐意看新闻，一看到上当受骗的事就特别气愤，常说“占小便宜吃大亏”，告诫儿女天上不可能掉馅饼，便宜占不得，自己一辈子踏踏实实，不投机耍滑；.她要强，儿女孝敬给她钱，不要，自已说有劳保收入，不给别人添负担；即便患病住院，也不愿花儿女的钱…我喜欢春暖花开，天气暖和了，老年人的病就少了，胳膊腿儿舒展了，血压和心脏就不闹妖了，母亲的气色越来越好；喜欢让母亲花钱，盼望她总能发现有想买或者想吃的东西，这说明还有希望的火焰，有她的盼头，追求的脚步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