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求学路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31 10:55 阅读(0)
我的求学路
文|张宗成
幸与不幸都是生活的馈赠。幸运给我们的成长带来便利,而不幸则像磨刀石,使人得到磨砺,从而增长才干,正如我求学的经历。
在上世纪五十年代,上幼儿园多是城里人的专利。而1958年秋,我这个农村孩子竟有幸上了一年幼儿园。那时搞大跃进,农村实行“六集中”。具体是哪六项集中到一起,我至今没弄明白。但我清楚地记得,当时吃的是大锅饭,那时叫吃食堂。我家三口人生活在三个地方:我父亲是饲养员,住在饲养组,那时临近几个村的车辆牛犋都集中在南大坑附近,母亲搬离了原来的家,住在邻居家临时隔断出的一间屋里,我家的房子成了队部。我则被送到东面三里外村子的幼儿园。虽已记不得那时幼儿园的情景,但想来应该是幸福的吧。
接下来,我有幸在离家很近的地方上完了六年制小学,更有幸遇到了一众好老师。教低年级的王萍亲切和蔼,教学有方,很受学生敬重。教六年级数学的是教导主任高敬炳,当时校长抽调去搞四清,他还负着学校一把手的责任。他讲课清晰明白,效果突出。那年升初中考试,我的数学成绩达到98分。六年级语文的老师叫孙征,白牛人,原来是县中心小学的校长,因被划“右派”,留用为教员。他很真诚。初夏时节,他午休时拿十来本作文本垫枕头,结果忘了此事,就把那十来个学生狠狠训了一通。后来自己在枕头下发现了这些作文本,于是在班上真诚地给学生鞠躬道歉,难为了他一米八的大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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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5年我考上了县城的重点初中,四中的条件在全县是第一流的。光实验设备和体育器械就占满了12间房,图书室还有大量图书供学生借阅。体育音乐美术开课齐全,学校还经常有体育比赛,有学生自编自演的演出。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四中才是真的在搞素质教育。我们每两周被允许回一次家,我来回要徒步走80里,可从未觉得累。不回家的周日,还有一定的自由时间,可以逛逛县城。
可惜这样的好日子只过了不足一年,到了1966年5月,教师统统被赶下了讲台。铺天盖地的大字报,甚至封了教师的门。副校长魏俊峰每天到饭场卖饭票,校长李奇多次被推搡着游斗,后来干脆让他一个人反戴着帽子,每天独自沿古城路“游街”。尽管当时有“保皇派”老师力推“复课闹革命”,但因为造反派干扰,也没坚持几天。后来就是大串联,那时节的红卫兵只需拿上盖有某某战斗队大印的证明,就能免费乘车、住宿,走遍全国。串联期间我一连去了两次北京,参加了毛主席接见红卫兵,有幸两次见到了毛主席。接下来 “文攻武卫”,大部分学生回了家,留下的住进了各自的堡垒。
1968年底,我们带着学校发给的毕业证,铁锨和毛选回到家乡。虽然是“老三届”中所学文化知识最少的一届学生,但因为上山下乡运动的缘故,我和我的农村的同学也荣幸地被称作回乡“知青”。
更大的幸事是被推荐上高中。有幸中的不幸是那时的学习条件太差,学习时间太少,并且毕业没有学校可考。高中最初的一年是补学初中的知识欠账,其间还有多次外出学工学农。我就曾在蔡营青年场捡过大粪,到刁南干渠当过半月挖渠拉车的民工。后来一年半学完三年的高中课程,根本不指望知识的系统和完整。那时老师急于赶进度,一个班四十多人,只要有两人以上作业能勉强应付,就继续讲下去。有幸我是那两个学生之一。
我们用两年半学完了初高中五年的课程,这期间还有个值得一说的“有幸”。我们有幸遇上了当时邓县最好的老师:教语文的是常德年,数学高书永,英语张涛,物理李贤亮、武华印,化学虞生友,政治王华东,这些老师后来都是县重点高中或地区中专的骨干教师。在学校我学会了预习,也尝到了遇到难题单独向老师请教的甜头,我曾说,那才叫“登堂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