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散文|母 親

   银丝白发、劳碌一生亨年82岁的老人家，因意外离开我们已有二十四年整了，永隔在两个世界中。

 

   母亲胡氏，善良质朴、生性脆弱、待人热心、不认一字，极少出远门，是一位极平凡又普通、人微言轻的妇道人家。

 

   在人生奔波的长河中，每个人仅是其中的一粒沙或一滴水，甚于一丝尘诶，是微乎甚微的。时光虽易逝，但母亲的音容举止，却永远定格镌刻在我的脑海里，抹不去，难以忘却。

 

    苏联文豪高尔基说过:我们应该赞美她们一一也就是母亲，整个世界都是她们的乳汁养育起来的。没有阳光，花不茂盛；没有爱，就没有幸福；没有母亲，也就没有诗人，也没有英雄！

 

   静静地凝视着窗外，美丽的红五月。翠绿的树丛漾起生机，呢喃的鸟语声，缤艳绽芯的花群，春未夏初的时光，温和的阳光，蓝天白云，熏风拂面，此刻此时，更增添了对母亲的思念。纷杂的思绪中，仿佛看见了母亲弱瘦的身影，听见了母亲咳之不畅的声音....泪眶欲滴，拿起笨拙之笔，写下对母亲的怀念之思，述吐出内心的慨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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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事似影，正值离96年的中秋节仅差一天。那天清晨，妻在楼下呼狂频喊，我急奔下楼，只见母亲面朝下佝偻着瘦弱的身子，趺倒在厨房过道间的煤堆里，急送医院抢救，告之因窒息过久已回天乏术。老人家的脸上、鼻中、嘴里、手指里全沾着煤灰，手背及腿上有多处明显因撞击形成的紫青色斑血块的伤痕，前额也磕出了一个大血泡。望着这难堪令人无比辛酸和痛惜的状态，心在沉，脉在颤，泪在流，身在抖。母亲，养育我成长的母亲，就这样瞬间生死离别怱怱而走？

 

    就在母亲倒下的第二天早上，8岁的孙儿坐在窗外的水泥板上，哭喊着奶奶′′我要吃八宝鸭’′，一声声揪紧心弦雅脆的童音，母亲再也无法对怜爱无比的孙儿之唤，而作任何应答。孙儿此时不停地用小手擦着泪，一抽一泣在哽咽着。中午时分，失踪几日自养的老母鸡也拖着病态，回到鸡窝闭眼而去。黄昏之刻，母亲微张未闭的嘴角流下了丝丝血迹，仿佛是母亲与死神在生命之危里的抗争与呐喊，仿佛是母亲用心血来表达放心不了这个家；仿佛是母亲长年累积的劳辛之致，仿佛是留恋孙儿的最后嘱咐，仿佛是母亲以醒目之色走完的一生。

 

    连续二天下着烦人的阵阵秋雨，黑黑的云层低垂着，阴沉的空间使人有了一种压抑难受感，似乎空气也凝固了。就在送母亲去天国的拂晓之刻，天空竞透出了明净的尉蓝色，清晰可见的月亮和云朵也露了脸，此时风也停了，雨也止了。当兄长捧着母亲的骨灰盒刚至家门，却突然措手不及地下起了倾盆大雨，风势更猛，拍得门窗呯碰声震耳。这冥冥之中的定数和天意，谁也无法窥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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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曾忘记；那年父亲病重的那段时日，母亲白天即要上班，又要不易地操劳家务，自身健康又欠佳，缺少营养滋补体能，故常年犯支气管炎症，严重时躺下床都难，生怕一口痰堵上要了命。母亲却拼着尽心的精力支撑着这个贫苦的家。夜深了，一宵又一晚，少了睡眠，多了透支。由于母亲的病患之故，你常常喘着气，咳之不净的声音，敲在我心上好痛。我想帮助你，替代你一下，让你舒口气，安一个觉，但你总是回拒，用你的真，用你的爱，用你的呵护，用你的温暖，伴坐在父亲的床边。父亲渴了，你轻轻地喂着水；父亲咳了，你轻轻地帮抒着背；父亲睡了，你轻轻地帮盖好被；父亲醒了，你轻轻地与父亲说着慰人的语；尽着心，尽着责，让父亲在时日不多的生命中，感到有家的暖感，有亲人至贴的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