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曾 | 故事

 

六十年代前后，中国的农村相当落后，不少农民没见过电灯、电话、自来水。话说有姓曾的人，因为他姓曾，人又憨实，大家都习惯叫他老曾。老曾大儿子是部队里的一个排级干部，一天老曾到部队里探亲，也是第一次进城吧，为此还闹出一些笑话来。

听说父亲要来，儿子提前来到火车站等候，接到父亲的第二天他等着去团部开会，估计得两天时间，临走时跟战士小宋交待帮助照料好父亲。第二天早上老曾闲着没事就在营房周围转悠，他看到几个当兵的蹲在墙边水龙头下面洗漱，等到没人的时候，他跑到水龙头旁边看个究竟，呀，真神了，墙头里还能冒出水来，他无意中用手拨啦拨啦水龙头，水“哗”的一下流了出来，老曾不知所措，慌忙用手堵，越堵水劲越大，把他的衣服全给弄湿了，急了又用力往外拽，怎么拽也拽不动，这可咋办呀？正愁着呢，小宋过来了，看到这个情形后，小宋不禁一笑，猜测这位老爹一定是没看过水龙头，不然怎么会闹成这样呢？他来到近前把水龙头一拧，水立马不淌啦，老曾在一旁十分尴尬。小宋告诉他这是自来水，水是从地下抽到水塔上面去的，通过管道送到各个地方，为的是方便人们用水，水龙头是用来控制开和关的，小宋边说边演示，老土只点头，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小宋把老爹带到房间换上了衣服，再带他到办公室去看看，来到办公室，小宋抓起桌上的手摇电话机“呼呼”摇了两下，拿起听筒说起话来，开始老曾认为小宋在跟自己说话，就忙着应答几句，可越觉得小宋不像是跟自己说话，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在跟谁说话呢？老土很纳闷。小宋放下话筒，曾老土问他刚才跟谁说话，小宋估计老爹可能又是没见过电话，忙跟他解释说：这是电话机，通过电话线与线那头人说话呢，说话的人离这很远…… 正说着进来两个战士，他们在谈话时，曾老土闲着没事来到电话机旁边，好奇地用手摸摸，刚一摸“叮铃铃”来电话了，老曾手像触电一样，慌忙缩了回来，紧张地摇头：“俺没摸，俺没摸”，在场的几个人哄堂大笑。

老曾知道给儿子丢了脸，急着要回去，再要蹲下去还不知道再会闹出什么笑话来。他从来没看过电灯，来的当天晚上住在房间里，看到屋顶上的电灯特别神奇，儿子告诉他这是电灯，并教他如何使用，老曾躺在床上仔细地观察着，这简直是个神灯，不要上油，“吧嗒”一拽就亮了，“吧嗒”一拽又灭了，他反复拽了好几次，越拽越感到新奇和过瘾，呀，这比油灯亮多了，而且还方便的很，老曾一边观察一边琢磨，电灯原来是这样：一根细绳子，一头系着灯，一头系着一个黑疙瘩，就这么简单，乖乖，城里人真聪明，也真会享受。心想，家里要是有这个灯就好了，若能安上说不定社员们还会把它当成“把戏”来看呢。他越想越兴奋，临走前跟小宋要了一个灯泡，一截子电线，一个开关盒，小宋不知道他要这些玩艺干啥，反正不值钱，拿就拿去呗。

老曾拿到了东西像得到宝贝似的，本来儿子开会回来准备带他到城里玩一玩，他也没有心思去玩了，吵着要回去。老曾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安装电灯，他模仿着安装起来，老伴问他干什么，老曾说：“安上你就知道了”。老伴也跟着后面看热闹，忙乎半天也没搞亮，老曾寻思着：安得对呀，一拉也“吧嗒、吧嗒”地响啊，怎么就不亮呢，看来这神灯还认地方呢，哎，不亮就不亮吧，看着也舒服，拉拉黑疙瘩“吧嗒、吧嗒”的还能过过瘾。

 

 

       张成民，叶集三元人，现任叶集区政协主席。热爱家乡，酷爱文学创作，已公开发表散文、诗歌、民间故事数十篇（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