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山行│鸟鸣心中

周六，清晨五点，我准时醒来，百无聊赖地看窗外杨叶的碧绿与轻摇。    

“咱去爬山吧？” X说。

“好。”我欣然，说走就走。

 

 山脚下   

 

近八点，我们到了山脚下，依然选择平缓的路线，起点是青庙岗水库。库水清碧，比上次来时浅了一些，水面泛起细细的波纹。西南面的山倒映水中，水里的树影更显碧翠，山形更衬得妩媚，不由想起水中月的轻柔美，尽管可望不可及。   

库水边，几个垂钓的人已撑开遮阳伞，静坐，看钓杆下的深不可测处，若有所思好像又无所思。忽然一位男士立起身，抓一把饵料，扬手朝水中抛撒。我没有垂钓的经历，徒有羡鱼情。他们钓几条小鱼，是为改善生活？或是寻觅一份清静悠然与钓得的惊喜，把闲散的时光揉入水中让心更温润舒爽？    

继续走。顺着绿树丛中的缝隙望过去，一只小水鸭正浮在水面上，很快被绿枝挡住，再也寻它不见，一丝喜悦从我的嘴角荡漾开来。    

平坦的小路两旁，彩旗飘展，那是宣传什么呢？“天然氧吧处，浓浓农家情”“山水如此多娇，农家菜乐陶陶 ”……原来彩旗上的文字是附近农家乐做的广告。那是一处怎样的农家乐？彩旗尽头，一片开阔平坦的地方，几间平房，外面摆放着几套圆桌方椅，一位年轻的男士坐在门前摆弄手机。这农家乐像大山的春天：简单、沉默，又不乏春的生机。    

上台阶，缓行。左手边，远山含黛；右手侧，是一条浅浅的石沟，沟内杂树丛生，乱石百态，水已无踪，幸而好鸟相鸣如歌，高低长短音符交错。我呼吸着纯净的空气，内心的蒙尘琐屑慢慢缩小，如鸟羽飞散开去……

 行山中     

 

经常读某公众号的文章，文中大别山区的清山秀水与豪爽朴质的民风，在我面前仿佛打开了一扇窗，使我如沐春风，澄净通透。真可谓依山傍水，生活够美。    

此时，我行在山中，尽管此山与大别山风格迥异。石径边，野生的桑椹趋于成熟，或黑紫，或深红，入嘴甜甜，润泽开去，回味无穷；青黄色的，酸味十足。就这样酸酸甜甜，美味乐翻天，谁唱的那首《酸酸甜甜就是我》在耳畔回旋。   

“走，向前走。”X在前边向我招手。    

我踩着高低不平的台阶，目光流连着山中初夏的美景。这棵斜生沟边的杏树，主杆粗壮，枝叶繁茂，叶丛里的许多小青杏，若顽童探出的小脑袋，青涩可爱。几步开外，几株毛桃树各展姿态，立于路边，毛桃果比杏果小一些，却也楞着头青着面，一副不谙世事又无所畏惧的样子。有的尾端还未脱掉萎去的花，像古代头顶扎着朝天揪的小娃，极其可爱。    

不时地，一两只黑色的大蝴蝶或身形轻盈的小花蝶，从面前翩翩然悠悠然飞过，我目送。回眸处，左手边的岩壁上竟铺开了一片刺玫花，粉红粉红的。我端详着花壁，美感像一个个小小的光点在心中闪烁，每一朵花都是一个小小的喜悦，一枚淡淡的微笑。刺玫花的惊喜每隔三五十步就激起一浪。    

耳畔鸟鸣不绝，远远近近，声音各异。头顶的上方或视线的前方，偶尔展翅飞过一只体形矫健的喜鹊，一头冲向林梢或山的深处，喳喳声也渐远渐失。    

望望对面苍绿的山体，我想起，上次爬山时，即三月三十一日， 正值山桃花盛开之际。山道边，山腰处，山顶端，一树一树的粉红，像朵朵彩云飘落山间。我面前身后，举手投足处，都是烈焰般盛情的桃眼。碧叶为衬托，蓝天为背景，桃花似锦似幻，把深沉稳重的大山装扮得青春活泼妩媚多彩。它那么灿烂，深深地开在我的心坎里，开在我的四季轮回里。一路匆匆一路如花欢歌，生命里昂扬的姿态和乐观的微笑，何能匹敌？山高处或稍远处的那团团桃花云，若一幅幅水粉画，斑斓了山体。这使我想起若干年前在许昌上学时，为校内的一株桃花所感动，挥笔写下《桃花云》发在校报上，我还记得杨老师找我校稿的情形。“时光总是健步如飞，”我轻轻感叹:“任何时候都是一往无前，开弓没有回头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