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的“十万个是什么”│万家灯火

我们爷孙俩的交流是从揭开箱子秘密开始的。

“爷爷，这白色的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呀？”孙子把一只小手递给我，另一只手指着我带来的泡沫箱子问。“奶奶买的好吃的东西啊！”我没有直接告诉他结果，有意逗一逗他。“是什么好吃的东西呀？”孙子仰脸追问。“到家打开了你就知道啦！”我还是没有告诉他结果。孙子穷追不舍，一路“是什么呀？”“是什么呀？”问个不停。一进门就急忙去找剪刀，催促着“打开！打开！看里面是什么呀！”

“是什么？”，孙子的小脑袋里装满“是什么？”，“十万个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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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子是个小车迷，每天都不厌其烦地翻看儿媳妇给他买的汽车绘本，听到儿子下班上楼的脚步声就迎候在门前，迎头便是一句“爸爸，你有汽车吗？”，家里地板上、沙发上、桌子上、小物件架上，到处都是流动的车影。孙子手里摆弄着小汽车，眼睛瞄着《童眼识天下·认名车》，口中念念有词：“红旗，奥迪，大众，宝马，保时捷，标致，阿尔法·罗密欧，阿斯顿·马丁，斯柯达，法拉利，菲亚特，凯迪拉克，克莱斯勒，兰博基尼，玛莎拉蒂，沃尔沃……”一一指认之后，便是一连串的“是什么”：“爷爷，保时捷是什么国家的？”“爷爷，本田是什么国家的？”“爷爷，讴歌是什么国家的？”“爷爷，宾利是什么国家的？”“爷爷，铃木是什么国家的？”“爷爷，阿尔法·罗密欧是什么国家的？”“爷爷，道奇是什么国家的？”“爷爷，斯柯达是什么国家的？”“爷爷，菲亚特是什么国家的？”“爷爷，悍马是什么国家的？”“捷豹是什么国家的，爷爷？”“凯迪拉克是什么国家的，爷爷？”“兰博基尼是什么国家的，爷爷？”“霍顿是什么国家的，爷爷？”“沃尔沃是什么国家的，爷爷？”“现代是什么国家的，爷爷？”“雪铁龙是什么国家的，爷爷？”……孙子的这些“是什么？”，对我这个车盲爷爷来说，与其说是提问，不如说是考试，我只能眼睛愣愣的等着交白卷，不怕笑话，这有些车名我连听也没有听说过，更别说它们产自何国了。

 

带孙子到小区转悠，也是考验智力的活儿，他随时提出的“是什么？”，往往会让你羞愧自己的知识储备甚至智商。走过停放的车辆，孙子总要追问，“这是什么标识的呀？”“这是什么国家生产的呀？”；走过一处花坛，孙子总要指指点点，“这是什么花呀？”“这是什么图案呀？”；来到运动场，孙子摸着那些健身器材，“这是什么形状的呀？”“这是什么运动的呀？”；看到天上的月亮，孙子萌发出奇怪的念头，“月亮是什么味道的呀？”“月亮的家是什么地方呀？”……这些好奇的“是什么？”一一 得到了解答，他才会回以灿烂的微笑，偶尔还冒一句“爷爷，我爱你！”。

孙子每天起床，是伴着小播放器“每天三分钟”开始的。此时，他显得很兴奋，或手之舞之足之蹈之，或用稚嫩的童音有节奏地诵读着什么。起初不明白他念叨的内容，儿媳妇“翻译”说，是清人车万育的《声律启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