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悠扬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30 09:07 阅读(0)
琴声悠扬
●殷世明（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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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门口来了一个卖烧饼的，摊位就支在对面的香樟树下。一辆架子车，一头是个圆烤炉，另一头上面架着案板，案板上摆着白糖、葱花和一盆萝卜丝，还有一瓶蚕豆酱，可以做出三四种烧饼，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卖烧饼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瘦瘦小小的个头，留着一头的短发，看上去做事挺麻利。凡是第一次来买烧饼的人，她都要送上一个烧饼，叫人家尝过以后再买。
烧饼摊生意从早做到晚，头几天买的人不多，卖了几天，来买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那女人做的烧饼很对这里人的口味，挺受欢迎的。特别是早晚，有时买的人还排起了队，那女人都忙不过来。一天，我去买烧饼，对她说，你可以找个帮手。她说：“明天，明天孩子的爸就来了。”
第二天，我去买烧饼，果然看见一个男人在忙着收钱。那男人身材魁梧，膀阔腰粗，我想他一定是那女人的丈夫。这对夫妻也太不相称了，一个瘦瘦小小，一个五大三粗。女人见到我，说：“这是我男人，大成。”
大成冲我笑笑，笑得很憨厚。
我天天去买烧饼，同大成夫妻熟悉了，才得知他们是大别山里人，去年初来到省城，大成身高力大，干的是搬运工，妻子桂香专卖烧饼。他们想靠自己的力气和勤劳，在城里挣些钱，家里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两孩子上学要用钱，旧房子翻修也要钱，他们还想给生病的老母亲积攒手术费。没想到半月前，大成给人家搬钢琴时扭伤了腰，躺了十天才好一点，不能干重活了，就来帮妻子卖烧饼。
一天，吃过午饭，我出小区去上班，听见从烧饼摊那儿传来悠扬的琴声。我循声望去，看见大成坐在香樟树下在拉二胡。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这悠扬欢快的琴声会是五大三粗的大成拉出来的。
后来，我发现只要生意不忙，大成就会坐在香樟树下拉二胡。他眯着眼拉得十分投入，一副很陶醉的样子，身子还不时地随着乐曲晃动着。那把二胡竖在他那粗壮的大腿上，显得非常纤巧。大成的琴声渐渐地吸引了许多人来看他拉琴，妻子桂香常伴着琴声轻声地唱着，细听她唱得真不错，声音很甜美。
看拉琴的人多了，买烧饼的人自然也就多了，许多人一边啃着烧饼，一边看大成拉琴，四周还不时响起阵阵掌声。我也常去看大成拉二胡，心里常常在想：他们的日子过得挺不易的，还有这样的闲情雅致……
我虽然不会拉二胡，对二胡的一些曲子还略知一二。一次，我问大成怎么不拉拉《二泉映月》，那是二胡的经典曲目。他憨笑地望着我，说以前拉过，现在不爱拉那些悲伤的曲调了。他望了望周围的人，接着说，人人脸上都是笑，如今日子好了，我喜欢拉欢快的曲子，拉琴的人心里舒畅，听琴的人心里也舒畅，这多好啊！我问他你的日子好了吗？他笑呵呵地说：“会好的，会好的。”说这话时，他的眼里充满了自信。
大成的乐观、自信感染了我，他那悠扬欢快的琴声也感染了周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