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秋风皆过客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30 07:01 阅读(2)
歆雯 // 我与秋风皆过客
01
我从来不是合群的人，现实生活里的人情世故走到我这里，就望而却步停下来，中国关系里的辈份和称呼什么的，能绕得我头疼，我不擅察颜观色，不擅巧言令色，连简单的交际都会让我觉得疲于应酬。
我记不住交际场上的人，哪怕有人一二再再而三的介绍过，常常转身就忘记了。很多人觉得我清高，其实我只是拙于世事。
人群里，我常常是沉默的，哪怕心有千言万语，有万般感概，也能隐忍不发，也能静观其变。我的生活，一直简单，不加虚饰，随心随性，这得以让我有多的时间和空间，放在自己喜欢做的事上。
四旬己过，半生薄凉。
世间许多事，看破而不说破，就好。
02
所有特殊的日子，都是为了爱与被爱才存在。心有牵挂，有所交付，有所深爱，日子才会有意义。
每年木头都会早早念叨着关于我生日的安排，他认为生日最好的表达方式是请上家人，做一桌好菜，热闹一番。而我，更愿意这一天，去吃自己爱吃的食物，去想去的地方，做想做的事，便觉得是最自在的快乐。
去年的今天，和木头自驾沿河谷公路，去了元厚，丙安，土城。他挎着我的小圆包，帮我拍照片，表情严肃的做我的模特，走在小小的古镇上。
那一天，手机镜头无意中摔坏了，拍的相片半边光影都是模糊的。却丝毫没影响当时的心情。
一路说的都是风清云淡的闲话，相处了几十年，知根知底的熟悉，让时间变得没有底限。似乎这样走，已经很久了，事实也的确久，过了大半生。
这大半生的交付，不过弹指之间，他二鬓白发点苍，我眼角皱纹显目，现在说得更多的，已经是老了会怎样的事。
老了会怎样？我很害怕去想这个问题，但因为有木头在，安心安然的走下去，愿意与时间为敌。
03
这个生日，是在娘家过的。昨晚闲聊，我说我明天早上想吃臊子面，不是外面川黔街上早餐店里的那种脆臊子，而是乡村流传的土臊子。
那种用自家腌制的干菜剁碎，加上自做的豆腐干，煎得两面黄的，剁碎的猪肉，炒干炒香后加水煮沸，加上用冷水调和的红薯粉，然后就成了臊子，可咸可甜，看自己口味调和。
这种臊子一般现在人家做得少，生日的前一晚吃寿面，才会出现。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种臊子面情有独钟，兴致来了做一盆都能吃光，木头对这个是不感兴趣的，他觉得那种臊子做出来的颜色影响食欲。但他愿意为我做，不嫌麻烦。
我记得的臊子面，是和母亲有关的。记忆里小时候大年三十，母亲都会做这种臊子面，有着干菜的韧劲和肉末香干的绵香，再加上红薯粉的清甜，糊糊的很顺口。我做过很多次，都没有母亲做的地道。
我和母亲说着想吃臊子面的时候，母亲坐在柴灶前，我盯着她的眼睛，看到了她满头的白发很惹目，心莫名酸楚，语气停顿了下来。
木头问母亲：明天伍二生，外婆记得不？
我望着母亲笑：她生下来的，怎么会不记得？
母亲这才醒悟过来：明天你生啊？！那我们杀只鹅吃吧？
突然之间，有什么东西狠狠的揉碎在心里，母亲已经忘记了当初因为我在鬼门关走一遭的情形。即便记得，也落实在最实在的食物上面。我其实和母亲一样，常常不记得身边人的生日，明明深爱，但形式上，总是不曾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