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情愫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30 03:13 阅读(9)
冬日情愫
王霞
冬日 ,瘦骨嶙峋的枝干瑟缩着身躯,枯叶挣扎着羸弱的身体,仿佛要敌过寒风的吹拂。即使,无能为力,也要在生命的弥留之际,美丽自己的芬芳。摇曳的生命在枝头跳跃,细数日渐消殒的时光。
料峭的风,折断了枯叶希翼的翅膀,像一只蝴蝶,飘然而至。我不忍践踏,怔怔地站在原地,眼里涌动晶莹的泪滴。一片片落叶,是心灵的碎片,一片,疼一次;一片,疼一次……这就样,伤痕累累,就这样,千疮百孔。
我弯腰,拣起一片叶子,如获至宝,眼眸里溢出一种欣喜。放在手心,干裂的脉络,已经奄奄一息,我呼喊你的名字,亲吻你的脉搏,而你沉睡在冬天里,不再醒来。
寒冷,属于冬天,而雪花,则是锦上添花。爱上冬天,因为漫天飞舞的精灵,舞动着洁白的翅膀,打湿了我弯弯的睫毛,沾染了我长长的发。在这个几乎没有被雨雪覆盖的2014年冬天里,似乎显得不再理直气壮,我偏执地认为,没有雪花的冬天,黯然失色,苍白无力。
没有雪景的时日里,总会有些许遗憾,少了巷子里堆雪人、打雪仗的小伙伴们的欢声笑语,也不再有我踏雪寻梅的足迹。冬天,空洞的让我无从慰藉,内心充满千丝万缕的失望。从冬至到立春,已经到了顺河看柳的时日里,我仍在期盼,她姗姗来迟的脚步,宛如有情的小伙儿,在小桥边柳树下翘首期盼,等待心仪的姑娘。每一次梦醒时分,我都会驻足窗前,静静守候夜的深沉不语,我怕不经意间,错过与雪花的不期而遇。一次次的失望,丰满了思绪,煎熬了殷殷希望。看着床边鼾声渐起的男人,竟有些陌生。女人的心思,宛如深沉的夜,妩媚迷离,我愿与夜色,沉醉不醒,在这个无雪的冬季里。
年少时的冬日里,寒冷,刺骨一样。北风呼呼地刮,宛如针扎拂过脸庞,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人们是不出门的,躲在自家熬过冬天。破旧的土屋里,爷爷抄着手,蹲在灶堂前,沉默不语、一声叹息是他常有的状态。有时候,他望着我,眉开眼笑的像个孩子,眼睛里跳跃着兴奋。一个农民,听天由命,是对生活最好的坚韧。
小脚的奶奶挪动着脚步,收拾着七零八碎的家务,为下一顿饭是玉米面的粥,还是吃红薯而费尽心思。贫困如洗的家,捉肘见襟的日子,老百姓就是与萝卜、白菜相依为命。爷爷在院子的西南角,挖出一个二米多深的地窑,存放了萝卜、白菜等时令蔬菜。放在地窑里的萝卜,饱满的水分,都能掐出水来。洗净,咬上一口,脆生生,透心儿地凉。奶奶总是说,冬天的萝卜又脆又甜,像苹果。而我辣得眼里噙着泪滴,却吃不出苹果的香甜。年轻的二叔,也会有怨言,说:“整天就吃这个,都快成绿眼啦!满脸都是菜色!”他的声音很小,仿佛说给自己。爷爷严厉的眼神,足以扼杀二叔的勇气,他用袋锅子,在地上敲了两下,表示自己的抗议。我抬头看着二叔塌陷的双颊,仍无法阻挡他英俊的脸庞。
西厢房里,三个未出阁的漂亮姑姑,整个冬天都是忙碌的。生长在黄河岸边的姑娘们,编织是她们唯一的手艺。寒冬腊月,坐在冰凉的地上编织苇席,那是整个家庭明年的开支。她们粗糙的双手,干裂着口子,交替着新伤与旧痕。她们谈笑风生,讲述着姑娘与小伙的爱情故事,时常传来爽朗的笑声。定过婚约的小伙为大姑姑送来了红色的丝巾,扎在颈间,煞是好看。青涩的年华,懵懂的爱情,我也想也有一条红色的丝巾,亭亭玉立地站在北国风光的雪地里,守候最初的诺言。
瑞雪兆丰年。风调雨顺,是庄户人家唯一的希翼。纷纷飘落的雪花已经下了一天,仍然没有停下脚步。爷爷蹲在灶堂前,抄着手,满脸的皱纹舒展开来,他估计着明年的收成,眼睛里跳跃着孩子一样的兴奋,腰板挺直了,声音爽爽朗朗。清晨,母亲再三催促,我终于鼓起勇气,起床。轻轻推开吱吱呀呀的门,一片银装素裹的北国风光,刺痛我的眼晴。老屋上,柴堆上,枯树上,崎岖的小路上,一切都是白色的,圣洁的白色!院里枯瘦的梅花凌寒独自开,增添了冬日的苍白,一簇簇薄如婵翼的花苞,透着淡淡地暗香,扑面而来。我驻足不前,心存感激,看着墙角的数支梅,眼眶里涌动一种力量,从心底涓涓流淌,撼动心灵,诠释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