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辽海》豆荚美人蜂的蜜

 

◎王 琦

 

吴限出新书了。

她转来的电子版《翰墨辽海》在电脑上一篇篇打开，我只觉得她画了一棵又一棵的大树，有的苍劲伟岸，有的新绿盎然，每一棵都独具风采；又觉得她是一个手里提着篮子把散落在森林里的坚果一颗又一颗地捡拾起来的小女孩，篮子里的每一粒都那么实成饱满。读着读着，你就被她带进那片森林，读着读着，你不能不被那些坚果诱人的香味吸引。原来我们脚下这片土地上，有这么多了不起的艺术家，原来这些艺术家们有这么多金子一般闪亮的美好。走进这片森林，真是享受！

吴限微博logo是几枚顶着花儿的青青豌豆，她的网名是豆荚小筑。看到这张图，我就想起了碗豆公主——大眼睛，长睫毛，披着长发的公主。几次遇见她，她的衣着都是质地上乘颜色淡雅，像一幅山水画，偶尔见她穿波西米亚风格的裙子，瀑布一样的长发甩去了许多热烈，变身一帧耐看的油画。她站在你身边，身上从来不挂各种吊牌，比如辽报记者，比如海归学者，比如师从名者……她说，语速很慢，她笑，眼睛里笑，她跟你说，她去南京专门去墓碑上找齐邦媛恋人张大飞的过程，她的语言精巧又细腻，像工笔一点点描绘，你的眼前就有了那幅画，你会不自觉地被她感动，甚至掉下眼泪。美人的秀外惠中，是有感染力的。而且真正的碗豆公主，就是睡在九层厚褥子上也能感觉到褥子下面放了颗碗豆，她能在许许多多的对话中捕捉到最精华最动人的那颗碗豆。

试想，豆荚美人安静地坐在艺术家的对面，善于捕捉美的艺术家们，很快进入倾心交流的境界，他们的灵魂就坐在嘴上，他们从不愿意告诉别人的心得和感受就自然流淌出来。

比如柳子谷家里人从来没有听柳子谷讲起的1938 年将作品清空是为了修建芷江抗日机场； 

比如周铁航说：“人活一百岁，也只有一百个春秋，看一百次叶落。我是时间的穷人，我现在没有明天，只有今天”；

比如王冠告诉她：“人物的手指是活的，而且有表情，给予、请求、愤怒、指责，能一样吗，手是有语言表情的” ；

比如老艺术家许勇告诉她：告别他一生钟爱的教学舞台。步行回家的路上，一阵清风扑面，不觉心头一热，两眼发酸；

比如已经步入耄耋之年的宋惠民告诉她，自己还有着 30 岁时一样的激情与冲动，这激情和冲动就来自六十年创作生涯中对生活的体验。“我的画强调的一个是至真，一定是你真心的感受。至性，就是我的性情。人的喜怒哀乐很多，很复杂，哪一个是我这幅画所传递的心绪。至纯，感情的东西是非常纯粹的，所以有时候追求的也是艺术的纯粹，真善美”；    

比如王铁牛告诉她：“什么叫真诚？真诚就是热爱生活，热爱自然并且内心感动。艺术家最重要的艺术实践，是应该经常直接面对大自然的写生，向大自然学习、和大自然沟通、进行心灵对话” ；

比如画马的李爱国告诉她：“我画马，其实也牵着思想的马。只要出笔，便会情动于衷——风在体内激涌，河在体内奔流，海在体内澎湃”……他一边听着《乱世佳人》的光盘一边忘情画画。听到最后，“一边流着泪，一边勾着线” ；

比如杨竞说：“今天这样一个步履匆忙的社会，每个人的外貌都趋于相似，行动也趋于相似，我们越来越变成‘那样’，每一个人都是另一个孤独的人，就像镜子中的我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