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堤夜色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30 01:12 阅读(0)
西堤夜色
文/川流
夜，出奇地静。妻哄着女儿，一如往常。掀开帘，只见窗外星光灿烂，月色撩人，绵长的西堤，在闪烁的霓虹下若隐若现。久居他乡的我，渐渐忘却了故乡的模样，不曾知平淡的小城，却有如此夜色。见我毫无睡意，妻对我说，观其景不如临其境。于是我添了衣，出了门来。
穿几道马路，便到了西堤。夜幕刚刚降临，喧闹了一整天的小城慢慢沉寂下来。独行于偏僻的长廊间，身旁多是人们匆忙的身影。有打了烊骑着车窃窃私语的小贩，有钓完鱼拎着小桶和板凳的老者，也有茫然不知归途的游子，怅然若失地在路上流浪。
不知从何时开始，曾经荒芜的河道，已经修建成景观别致的西堤走廊。记得小时候，这里白云朵朵，流水潺潺，夏日结伴成群，卷起裤管便可下河抓鱼，双脚踩着沙滩和圆石，总有螃蟹夹了谁的脚丫……如今两岸错落，朦朦的夜色下，树影参差，在灯光的照射下，愈发显得通透鲜活。
不知不觉，已走上小桥。凉风拂过耳鬓，略有寒意。扶栏而立，上有皓月当空，下有小桥流水，不禁思绪万千。遥想逝去的岁月，求学年间，一介寒苦书生，常把孤单当鞋，星光做枕，走过贫瘠与艰辛，却不曾有过落叶的消沉。那些寒窗苦读的日子，青春做伴，挚友同行，校园里一起欢笑，寒夜里抵足而眠，共同走过编织梦想的年代。然而，谁也停不住时光的脚步，转眼各奔东西。一些流经岁月的承诺和祝福，不论是刻骨铭心抑或云淡风轻，都成了心底的暖流，沁人心脾，催人奋进，给人以无穷的力量……
河水静静地流淌，带走了小城的欢快和忧伤，一如往常。水面如镜，倒影着房屋和桥墩。放眼望去，街灯闪烁，连同天上的繁星，微波荡漾，泛起粼粼的碎片。
夜色渐浓，远方楼阁的歌声慢慢停了下来，树梢的饰灯也悄悄地熄灭，小城闭上惺忪的睡眼，渐渐地进入了梦乡。月亮穿过云朵，徐徐向前游去。我漫步岸边，不觉孑然。广场一角，忽然传来二胡的声音，那音乐如泣如诉，令人似懂非懂，时隐时现，却又声声入耳。许是缘于吸引，我向音乐走去。远远望去，夜幕下的风中，挺拔着一株遒劲的苍松。月光透过枝干，尽显轮廓的消瘦。树下一名老叟，衣衫褴褛，银发苍额，手拉一把二胡，神情专注。我默然伫立，惊讶于眼前的场景。兴许，他是伴随着夕阳而来，沐浴着灿烂的余晖，拉响属于自己的音乐。一生的印记，都凝结成清澈的音符，跳跃在简洁的弦上。人来，车往，风起，云消，任你匆匆地到来，又匆匆地离去……
夜已深，风更凉。不知何时，老叟飘然离开，带走一片漆黑，留下漫天星光。
独坐静夜，繁星满天。是的，星空灿烂如斯，总有理由教人去追逐，去收获，哪管她是永恒或是瞬间。是的，繁华从未消停，犹如这一湾碧水缓缓东去，洗净多少尘埃，淘尽多少风流。独坐静夜，月光弥漫。拾一颗沙砾在指尖，对着月亮起誓，信念和意志，犹如她的坚硬，她的纯粹。独坐静夜，心宁如水。摘下一颗星，捧在手心，倾真情来呵护，洒汗水去浇灌，待她生根，发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夜深人静，我轻轻回去，扣门而入，妻搂着女儿，早已酣睡。
川流，男，80后，巨蟹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