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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煤油灯情结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9 21:14 阅读(1)
我的煤油灯情结
 
上世纪七十年代,我们村还没通上电。晚上唯一能照明的,便是煤油灯。
 
听奶奶说,当时人们穷的连煤油都买不起。多数人家趁着天还没黑透,赶紧把饭吃了。晚上要是没有特殊事情要做,是绝对不会掌灯浪费煤油的。
 
九月的一个傍晚,秋风追赶着太阳急匆匆地下山后,母亲感觉要临盆了,奶奶吆喝父亲去邻居家借了小半瓶子煤油,又一路小跑喊来了接生婆,接生婆借着昏暗的灯光把我接到了这个世界上。
 
“您大婶子,是不是个带把滴”,奶奶坐在她那间炕沿上,摸着黑一手撩起门帘,探出半个身子,朝着有灯光这间询问,声音里满是期待。
 
从微弱的灯光里传来一声,“大嫂子,还是个嫚姑子”。接生婆声音小了下来,边忙碌边回着奶奶的话,声音里多少夹带着惋惜与失望。
 
“嫚姑子好,我就喜欢嫚儿,生六个闺女我也不嫌弃”,父亲大声说着。他靠前挑了挑煤油灯芯,屋里就亮堂了许多。父亲爱抚地望着近乎虚脱的母亲,伸出宽厚的手掌轻轻地拍了拍我肥嫩嫩的小脸蛋。或许从那一刻起,父亲伟岸的身影与这跳跃的煤油灯光,便深深地嵌入我幼小的生命里。
     
随着我们姊妹六个相继出生又渐渐长大,入学。这时候,母亲说话了,他大,咱做两个煤油灯吧,轮换着用,煤油再贵,也不能耽误孩子们学习啊。
     
父亲去卫生室要了两个玻璃药瓶,把铁盖子用锥子钻个眼儿,用缝被的棉线搓成灯芯,一头浸在煤油里,一头拉到瓶盖以上,简易煤油灯便制好了。六七十年代的农村,晚上用的几乎都是这种自制煤油灯照明,它的缺点是怕风,油烟大,安全系数小,写作业一不小心头发被烧是常有的事儿。
 
 
 
有灯照明的日子是美好的。到了晚上,一家人围坐在煤油灯前,我们或读书或写字,母亲也借着光,静静地坐在我们身后为一家人纳鞋底缝鞋垫,修补衣服。时不时地提醒我们头稍微抬高一点儿,离灯远点儿,别被煤油灯烧焦了头发。看着灯光弱了,她便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去烧焦的部分,用手里的缝衣针挑挑灯芯,暗下去的屋子重新亮堂起来。
 
以后,村里的门市部有罩子灯卖。罩子灯,顾名思义,在灯的上面有个防风增亮的玻璃灯罩,盛煤油的灯座和灯芯都是厂家生产好的,买回家倒进煤油用火柴点着就可以用,还可以调火大小,灯罩能阻挡住煤油燃烧冒出的黑烟,还可以防止火被风吹灭,防止火烧焦头发,既美观又实用。
 
但那时候穷啊,种地的农民能把肚子填饱就不错了,哪里还有多余的闲钱买罩子灯。我经常摸着额前被煤油灯烧焦的头发询问母亲,咱家啥时候才能买上一盏罩子灯呢!
 
临近春节的一个晚上,父亲兴冲冲的带回家一个长条形盒子,把我们几个喊到一起,宣布了一条重大喜讯,说你们以后学习不用累眼睛了,不用怕烧头发了,可要好好学习,这个罩子灯是您娘空闲里帮着咱村老裁缝干了一冬的零活儿换来的,看看您娘手上冻裂的口子,你们可不要辜负了她的心啊!
 
明亮的罩子灯发出夺目的光芒,这时我们才清晰地看到娘手指上一道道冻裂的血口子,在灯光下那么刺眼。第一次,我的心为了母亲那一道道血口子而颤栗,我们几个望着善良而又坚强的娘,眼泪模糊了双眼,懂事儿地点了点头。
 
每晚在明亮的罩子灯下学习,是一件多么令人自豪而又值得炫耀的事儿。看着小伙伴儿每天早上顶着被自制煤油灯熏黑的鼻孔来上学,我便炫耀着我家的罩子灯。伙伴们也是一脸羡慕的看着我,缠着让我拿来她们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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