耒河口（散文）

 

 

文/贺万顺 编辑/磐石 

 

 

 

耒河发源于湘赣边界桂东县，流经资兴市、永兴县、耒阳市、衡南县、珠晖区流入湖南母亲河湘江，使之雁城（衡阳别称）拥有三水之灵地。耒河汇入湘江所在地域，在祖辈们的称呼中为“耒河口”。耒河口也是我的家乡，虽离乡五十余年了，可乡愁今犹在。

 

 

家乡东面紧邻京广线（原粤汉铁路），南西面环水，北面则是连绵不断的山脉。特别的地理位置，致使当地交通十分不便，尤为望水兴叹。陆路来往需绕道茶山坳镇，于是，湘江处、耒水铁桥旁先后设有三个渡口供人行乘渡。湘江渡口修筑于解放前，麻石辅设。俗话说：“隔河渡千里”，湘江水面宽，每当春汛水流喘急，过江的人更加显得无奈，赶早来到渡口候船。陆路绕道且无运载工具、渡江久等、晚间停渡，那渡江需处理急事的人心急如焚了。划船的人习水性，摇橹也是技术活。森满爹、汉长子、陈光海、陈光新、陈光福当过艄公，非他们莫属。改革开放后，机船置换了木船，村民出外、水上运输较前便捷许多了。

 

 

耒河口土地肥沃、平坦，适宜蔬菜耕种，是重要蔬菜生产基地。当中，冬瓜、大蒜、芹菜、介兰头、红萝卜等品种久负盛名。居住在山脚下农户，其沾土、近水源地块种植的冬瓜大的可重达50斤以上，格外惹人注目。出集体工时，生产队买小汙（小便）和送菜去市内蔬菜店用木船载运，人力划桨，送菜多少直接与社员食粮指标挂钩。社员出售自留地蔬菜或上街买猪饲料、煤炭等，则自由组合。他们深更半夜划船出发，清晨各生产队船只抵达各自码头。年小时，我就挑着蔬菜赶过几公里远处茶山坳、金甲岭等集市了。划船去樟木寺卖菜，单程水运约15公里。春节前夕，耒河口旳大蒜、芹菜、红萝卜是集市畅销蔬菜，而我们又买当地特产白萝卜、大白菜用以吃庚饭（年饭）菜料。蔬菜是耒河口人赖以生存的家庭经济收入，备菜卖菜忙得不亦乐乎。除此之外，还耕作稻谷、大豆、饲养牲猪、放养鱼塘等。甚至江旁、山头也遍及高粱、马铃薯、红薯、麦子等农作物。稻农都称道，耒河口的菜农好勤奋。  

 

 

但凡临近江河畔村庄都会遭遇洪水“侵犯”。家乡地势低洼，难逃一劫，于是修筑了约5公里长防洪堤。该堤并非固若金汤，曾被特大洪水决口，社员苦不堪言。自该堤加固后，村民少了几分担忧。大队境内设有商店、粮店，农历节日将至，社员蜂拥而至凭折购买。

 

 

早年间，移民耒河口人较多，来自20多个姓氏，导致夲土人口密度大。其中祖居下来的陈、彭姓为两大姓，大姓、小姓和谐相处。不少能工巧匠的外乡人纷纷安居于此，各显手艺，解决了各家庭日常生活所需要。迫于生计，县区烧瓦匠携家眷来到村上，形成了烧瓦匠居住地。烧制的黑瓦，从此替代了稻草铺盖屋顶，居住条件有了改善。那年代稻谷脱粒靠“推子”运转，廖师傅的推子打造工夫了不得，被众人赞赏。自从有了碾谷机，各户无须推谷犯愁了。贺师傅的篾工活、周师傅的木工活、刘师傅的弹工活等制作精美，久经耐用得以用户认可，所制作物件有的还保存至今。

 

 

那时家乡绿水青山、空气新鲜，自然引起许多物种出没。黄鼠狼及老鹰来到村上叼鸡，被大家直驱赶。猫头鹰被视为不吉祥物类，它时而的哭泣声遭人讨厌。山中的野鸡飞翔而去，野兔来回穿梭，布谷鸟发出悦耳的欢快声，这一切令人赏心悦目。仅管如此，它们能生存依赖于当时良好的生态。然而此类飞禽走兽已消失在人的视线中，猎人、捉鳖鱼的人也不见踪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