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漫话“烧头”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9 07:45 阅读(2)
【散文】漫话“烧头”
“烧头”一词是奇台方言,意思就是用来生火取暖、烧锅做饭的可燃物,也属能源。
现在的城里人,都住楼房,楼房冬天有暖气,做饭有天然气、电磁炉、煤气灶,既干净,夏天又不热,和五六十年代相比,那可真是天壤之别啊!
一、煤和炭
说到能源,人们首先想到的是大煤,是的,奇台这块地方得天独厚,大自然赐予我们巨大的煤矿资源。现在看来,北山煤矿离奇台不过一百多公里,走在柏油路上,汽车一个多小时就到了。但在改革开放前,那可是遙远的“天涯海角”。那时很少有汽车、拖拉机,拉煤一是靠大车拉,二是靠骆驼驮。大车有套四匹马的,有套两头牛的,拉一趟煤得走七天才能回来,一次装一吨多一点。六十年代后出现了毛驴车,一次也能装几百公斤。
用毛驴车拉煤,比马车拉煤更苦,马车拉一趟煤得走七天,而毛驴车只走三天。那时人穷,为了节省五毛钱的店钱,宁可连明昼夜赶路,也不愿住店,空车上窑时,晚上天黑时套车,一昼夜就赶到煤窑上,第二天装上煤,又连夜下窑,第二天在芨芨湖住一夜,第三天就赶回来了。幸亏毛驴这东西身材虽小却能吃苦耐劳,一昼夜不间断的赶路也没问题,远比马强,马虽然高大,但很娇贵,吃的虽多,耐力远比不上毛驴,只能一站一站走路。
用毛驴车拉煤,人受的苦比驴还多,去时空车可以坐车,回来时重车,人连一步也不能坐,遇到沙坡,还要和驴一起拉车,那时没有柏油路,路上尽是坑,一不小心,煤车跌进坑里,就会把车轱辘折断,所以步步小心,尤其晚上更辛苦。笔者从六十年代后期到八十年代初,吆上毛驴车拉了十几年煤,每年拉四五趟,受尽路途辛苦。有一次千小心,万小心,还是把车轱辘掉进了坑里,一只轱辘的幅条拔断了半边,幸亏人多,在路人的帮助下,才修复了车轱辘,总算安全地把煤拉回来了,那真是“拉煤难,难于上青天”啊!
骆驼驮煤也是一种运煤的方法,一匹骆驼驮两块煤,每块一百公斤。煤块的大小一样,整理得方整,才能驮住,一个驮夫拉一连子,每连子十几峰不等,来回也得好几天,骆驼驮煤成本大,价格贵,只有城里人才能烧得起。
六十年代后,有了胶轮大车,跑起来轻,装得多,能装两吨多,这时的骆驼,也学习牛马的“先进经验”,一改千年的老习惯,套上骆驼车,从背压千斤、不堪重负中解放出来了。骆驼力气大,一峰骆驼拉一辆车,能装一吨多,远比驮的多。
大煤分生煤和火备煤,火备煤就是着火的火茬上在燃烧的煤,用铁钩搭勾下来,用雪激死,再装车拉运,这种煤份量轻,火力旺,燃烧时间长,和岚炭一样,不过拉起来有危险,装在车上,遇风一吹,有死灰复燃的可能,如果车户不注意,有连车烧掉的危险,常听说有人在去拉煤的路上车被烧掉的传闻。
冬天除了烧大煤,也烧炭,炭的产地在吉木薩尔的大黄山,离奇台一百多公里,来去也得好几天。炭块碎小,骆驼不能驮,只有用车拉,还要放上圈子。
拉炭有一种车叫“牛牛车”,奇台有一首唱牛牛车的歌谣唱得好:
牛牛车,连轴转,上黄山,拉岚炭,
六十个轱辘两条线,吆吆喝喝一长串,
不怕慢,但怕站,两个半克子也能干,
戈壁滩,就是站,红柳碱柴子能顶炭,
牛吃草,人做饭,顿顿吃的是疙瘩面。
原来这牛牛车是木头轱辘,是一种连轴转的车,这种车套一头牛,第一辆车上有一人吆车,其它的牛车一律拴在前一辆车尾上,一连子三十辆,所以叫“六十个轱辘两条线”,最后一辆车上坐着一个人殿后,怕有缰绳开了掉了队的车。“半克子”,是奇台方言,指四十几到五十岁的人,这些人已不是年轻力壮的年龄,但吆个牛牛车还能行。这种车不站店,走到哪住到哪,戈壁滩上就是站,拾些红柳碱柴子烧,牛吃草,人做饭,因在外面做饭,只能做些疙瘩面充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