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如山（三）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9 04:36 阅读(0)
父爱如山（三）
李申时【甘肃】
我师范毕业，分配在了某边远山区的乡初级中学工作。它至县城一百一十里路程，期间还要涉过一条西汉河。尽管我们的村子和去单位的公路在同一个方向，但那时候一天去学校只一趟大班车，乘客经常爆满，过了河半道上是决不可能挡住车的，所以，只有进了城去乘车，才能不耽搁上班时间。于是，这一百一十里路早上八点准时启程，摇摇晃晃的直到三四点才能到单位上。有点事情一时半会绝对赶不回来。来一次家里，至少要一个月上下。
一次，母亲跟我同去城里，她赶集，我去赶车。我们在城边上的时候，班车启程已经和我们相遇，当时母亲上了公路，而我和母亲相离三四十米，见了过来的车辆，我就在小路上飞一样的奔跑着，企图追赶上去。母亲虽然和班车相互碰了头，但站路边上摇着手臂没有将车拦住，我绷着嘴唇有点怪怨母亲，母亲笑着说：“明天了再去”。我说：“明天早上，还一节课呢，赶不上，校长批评不说，耽搁一节，影响课程的进度呢”！母亲当然不知道课程的进度是什么，但也知道不上一节课的重要，哭丧着脸无可奈何着，表现出极其难堪和自责的样子。为了减轻母亲心里的不安，我便安慰母亲说：“不怕，再没有别的办法，去了给校长解释和说明，只能抽点其他时间，想办法把这节课补上”。
这里四面环山，山势陡峭，土地瘠薄，人们生活比较困难。我调过去的时候，还要自己买炭烧床子（木床），煤油灯照明。我班车上问一个当地商店里的售货员说：镇子上有电没有？他其实听懂了我的意思，却故意答非所问地说：店，上街下街好十几处呢？来多少人都能住得下。我见他嬉皮笑脸，言词闪烁，有点和我开玩笑，也有点揶揄我没见过世面的意思，于是，一路则懒得和他搭理。
其人爱看小说，但大谝特谝其小说故事的时候，我也来了精神，只是他把别墅读作别野，有点让人忍俊不禁！
这里海拔较高，自然条件恶劣，遭受雹灾的概率极高。有时候，一阵恶风暴雨里边，就裹挟着鸡蛋大的冰雹，我见了和我们那里的老人们一样，就呼天叫地的哀求苍天护佑，祈祷灾难快点过去。可这里的人们却对冰雹，司空见惯似的置若罔闻，默默无言。
居民一般以洋麦和洋芋，大豆，大小荞麦为主食，比我们老家顿顿吃玉米、洋芋要好出许多，一年每户还能杀一头年猪，烟熏火燎的盐猪肉和大油臊子解馋的同时，更能补给人们缺失的营养。
去过外面世界的，有说县城和县城周围好，有说大地方好，也有说生在哪里爱那里的人。
出了学校大门上去四五十米的距离，有一条常年潺潺流水沟渠，逆着水流上去有一片小小的，事实上和学校相邻的乱石坝。这里几棵高大的白杨树下，有一处和街镇相离较远的院落。晚饭后出来散步的时候，这家人的主人热情的经常邀请我去他们家串门。他们姓黄，三个女儿，一个男孩。大女儿尖下巴，窄额头，大红纸摸过一样的脸蛋。从厨房里探着脑袋只那么嫣然一笑，就偷偷地又折了回身，去厨房里一直没有出来。
相处时间长了，就无话不谈，其父亲知道我在县城附近之后，便赞叹着说：“好地方，好地方，你们那里才是真正的好地方。我们家这个大女子，初中毕业，我想叫读高中，无奈我这老孽障供应不起，不得不让她辍学。我想：既然没有让她很好的读书，就想给她物色个好对象，假设没有好对象，至少嫁个好地方”。
我吸了这个口风，回家想了许久，便有了把她介绍给我们村里的想法。
我有一个远亲房家的堂爷爷，他两个儿子，二十多了还都没有对象，见我分到了高山边远的地方，经常愁眉苦脸的给我唠叨：山里有对象时候，一定给他们家孩子介绍一个。于是，我没有太多思索，就写了一封信，寄给家里让父亲斟酌后，告诉堂爷爷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