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大的孝子，惯大的忤逆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9 04:20 阅读(0)
打大的孝子，惯大的忤逆
李申时【甘肃】
我们家有根长竹竿，足足一丈有余。一次，我偷吃院子中间那棵桃树上刚成熟桃子的同时，桃树叶，桃树枝，未成熟的果实等乱抛弃的满地都是。祖母见了，便顺手拿起竹竿，从院子里把我赶出了大门。我一面逃跑，一面向后偷看：她嘴里骂声不停，追赶更加不停。祖母小脚，我较小时候，她不几步就在我的身后举起拳头狠狠地“教训”我一顿。不想，我自打能跑步以后，稍一努力，她就很难追赶得上。
祖母的意思，我不要逃跑，她随便过来从头到脚“敲打”一顿，解了她的心头之气，便能心满意足的放我一马。我也知道：她一来力气不太强大，二来也不忍心将孙儿打个皮开肉绽。所以，挨一顿揍并没有多少风险，可就那气势，让人见了条件反射一样，不由得不望而生畏。
过了我家曲尺形的小巷，九十度转弯百十米距离，而后，才是我们家房背后的那片空地，下了直着斜下去的半截土路，回身跑出去一段缓慢的上坡，是一条半泥土、半石块筑砌的村中大道。
大道旁边出来的一个婶娘，抱怨和劝阻似的对祖母说：“二娘，隔一代人了，何必非得那样严厉呢。”祖母火爆脾气，对我也叫二娘的婶娘说：“'打大的孝子，惯大的忤逆'。这种货色：'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在她们互相讨论的瞬间，我又逃出去了很远的距离。我大放宽心后，准备要么去好好玩耍一会，要么躲到较近的地方看看火色（局势）。
祖母不见我的身影后，便听见她担心和惶恐似的呼叫声：“林木，回来，婆婆（奶奶)不打你了。”我听了她的呼唤，心里如释重负，但还是有些不太踏实。本想转个弯，从庄的另一头回家。让人欣喜若狂的是，在这里却突然碰见了我的母亲。事实上，母亲对祖母的任所欲为，也无可奈何。只是给我出主意道：回去在远处呼叫一声祖母，她就能原谅你。祖母就那脾气：“雷声大、雨点小”。
我尾随着妈妈，畏畏缩缩的去了家里，刚进大门就呼叫了一声：“婆婆”。“噢，我们狗儿（宝贝），快来吃饭”！一场暴风骤雨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戛然而止。矛盾调停的如此快捷，真正让人不可思议。
祖母缠过的脚丫，走路自己摇晃着连个八九岁的男孩也追不上。同时又扛着一根丈余长短的竹竿。我成年后才分析，那东西比重较小，在空气中运动风的阻力太大，且六七斤绰绰有余，就是一个小伙拿起来甩着摇晃，也不太十分灵便。把它交给一个半残疾的老人，就是立着不动，让她随便击打，也未必能遂心所欲。后来我才明白祖母所谓的打，只是恐吓而已，真正验证了母亲说的“雷声大、雨点小。”
祖母说的“打大的孝子，惯大的忤逆，”也未必完全正确，我觉得在孝敬父母方面，也不是祖母所希望的那种尽善尽美；只是练就了一副胆小如鼠的性子而已。工作了多半辈子，有了问题总喜欢用政策和法律的尺度去权衡利弊。一生未能发展的很好，归根结底与祖母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还真正似乎有点密切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