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那是我的老领导,也是朋友和老师。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9 03:58 阅读(1)
老 那
读你
老那是我的老领导,也是朋友和老师。
我参加工作不久调到新的单位做秘书,和办公室主任老那坐对桌,低头不见抬头见,与父辈年龄相仿的老那既慈爱又特别照顾我,由此我们建立起了非常好的工作和私人关系。
老那其实不老,四十多岁,全系统的同志们都愿意尊称他为“老那”,说这样称呼更具亲切感,以至于很多人只知道他姓那,而不知道全名。对此,乐呵呵亲和力十足的老那也是默许默认的......
老那个头不高,黑脸略胖敦实,一口地道纯真的青海话,时常穿一身中山装,喜欢戴顶深色的中山帽或列宁帽,后期眼睛有点老花,戴上眼镜的老那更能彰显出西北民院政治系“老牌大学生”的风度了。
老那是土生土长的土族(土族是我国较少的民族之一,主要聚居在青海互助土族自治县和民和、大通两县以及甘肃天祝县等地),性格耿直,干练豁达,做事认真,书法见长,出口成章,且具感召力。老那的老家互助土族自治县被誉为“酒乡”,也造就了老那对青稞酒的情有独钟和土族人特有的热情好客……
工作之余老那经常请大伙到家里喝酒吃饭聊天,逢年过节邀请几个酒友到大山深处的老家,一整天坐在热炕头上,大碗喝着家酿的青稞烧酒,大声猜拳大块吃肉,胜似神仙。老那的老伴是十里八乡小有名气的唱歌“把式”(青海话:有一定技能特长的人),每每这样的场合,主动为大家唱土族敬酒曲助兴,还教我们唱“青海花儿”,那份热闹和惬意深深拓印在我青春激荡的年轮里,记忆犹新。唯有这样的氛围里,有些内秀醉意的老那会讲一些自己的经历和故事,比如在村里放羊的岁月、文革期间的大学生活和同学趣事、甘南草原社教的艰苦日子、想有个儿子的困惑和工作后的艰辛等等。
老那言传身教给我诸多工作上的指引。推荐很多专业书籍,鼓励好好学习尽快“入门”,讲解信息编发和文件起草以及档案整理,甚至把手教会使用老式铅字打字机。经常带我们下乡检查督导,撰写调研报告,还有会议筹划会务安排组织等等。在一起的六年时间里,老那是我的榜样和标杆,直至我的业务逐渐熟练起来,直至成为他的副手,直至我调到省里......
后来,和老那时常电话联络,工作上也有过几次照面,我忙着“跑腿”,紧紧张张说几句话就离开了。曾两次去拜年,楼门紧锁:老那回老家去过年了。后来的后来,从老同事那里得知,老那提职为副调研员,但身体有点病痛。再后来的后来,得知老那提前退休了……时光荏苒,几十年过去了,虽然没有更多和老那喝酒吃饭聊天的机会,可心底里永远留有一方属于老那和感恩老那的深情厚谊。
今年八月的一天下午,同事电话传来噩耗:老那因患白血病在老家去世了。我瞬间的思绪和呼吸近乎停滞,处在一种发呆的状态里:老那的音容笑貌像过电影一般历历在目。
第二天一大早,驾车和同事们去看看他,送老那最后一程……灵柩里的老那依旧那么慈祥,依旧那么黑脸,依旧那么风度,依旧那么义无反顾,我压制了许久的泪水夺眶而出……
老那就这样走了,从此生命里少了一位老领导,一位忘年交和老师;老那就这样走了,为他写点文字的心绪久久无法释怀,无法梳理出潮湿的脉络;老那就这样走了,留下一行驾鹤远去的云影……
今夜,点燃祭奠老那曾经分送的那盒“黄鹤楼”牌香烟,烟过时思绪相涌而来:老那,天国里也一定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