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晴天
王兴锐
时间过得真快，忙忙碌碌地不知不觉就进入了十一月份，两场雨夹雪过后，终于迎来了2020年初冬的第一场雪。大雪纷纷扬扬下了整整两天两夜，到周六早晨终于停了。阳光明媚的雪后清晨，温暖的阳光洒满了窗户内外，楼顶的积雪随着时间和温度的上升在不断滑落；窗外小鸟早就叽叽喳喳地开始鸣唱。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和妻子躺在床上懒洋洋地看着手机，直到八点多才慢腾腾地爬起来。透过卧室窗玻璃看到窗外满眼雪白，窗台上铺满了厚厚的积雪，窗外的护栏上也都是雪；放眼望去远处的房顶、树杈、车顶、街道、松树、草甸上，小区一侧的山包上，白茫茫的一片，似乎一夜间整个世界都被皑皑白雪覆盖住了。
早晨洗漱完毕，妻子把早餐已端上桌，自从到商场上班一年多以来，疫情反反复复，工作压力也是时轻时重，身不由己可能是每个职场人的通病，虽然每月都有固定的休息时间，但即使休息了也都会早早起床，很难得能像今天这样放松到可以不必考虑上班打卡和家务的问题，而是放松地和妻子睡个懒觉，共享丰盛的早餐，聊一聊家长里短和生活琐事。饭后闲来无事，妻子也没有别的安排，于是拽着妻子开着车前往离家不远的鄂温克草原看雪后景色。越野车出了小区一路向南慢悠悠地行驶着，车轮碾压着公路上厚厚的积雪，发出吱吱的声音，路上的车辙清晰可见，一道道纵横交错地排列在公路上。天骄大街两侧的杨桦树叶已经掉光，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和树枝桠；云杉和樟子松挺拔粗壮，树杈上也是压了一层厚实的积雪，在白雪的映衬下越显苍翠；红豆杉虽然叶子没了，但是树上却是红彤彤满满的一片红豆，一簇簇，一堆堆，压的枝杈都低垂下来，煞是好看；修剪的圆形景观树头上落了一层10几公分厚的白雪，像是给树冠戴了一个白色的绒帽子，非常可爱；树下的草坪和矮小灌木造型早已被大雪覆盖，只有向阳处还露出一点荒草。路上车辆虽然不多，但我却丝毫不敢怠慢。因为突如其来的大雪让很多忙碌的人们都措手不及，没来得及更换雪地胎的人们，在冰雪路面行驶很容易出事故，所以大家都开的很慢。
这场大雪到来前，野外的景象还不是现在这样。当深秋的寒风和冷雨扫过草原时，昏黄的山野虽然已经有些空旷荒凉，却还有一丝生机活力，那时土拨鼠们忙碌地往地下搬运食物储存起来，刺猬早已开始进入冬眠，鸟雀乌鸦们飞来飞去忙着一天的生计；牲畜们赖以生存的冬储草料早已运回牧民的冬营地，草甸上的碱草只剩下贴近地皮很短的一段根茎，草丛中偶尔会跳出一只沙狐或者貉子四处寻觅着猎物。随着西伯利亚冷空气而来的不仅仅是低温，还有酝酿已久的大雪，这场大雪过后就把大兴安岭以西大片草原、森林、田地、荒原、山川、河流、城市全都捂住了，短短的碱草根茎看不到了，只剩没被割草机割到的狼针草和芦花，一堆一簇地露出雪面，随风摇晃瑟瑟发抖。远处，牧民冬营地围栏里堆积如山的牧草被雪覆盖后就像平地上突然隆起的巨大山包一样非常奇特，也非常壮观，远远望去间隔几百到几千米就有一个几百甚至上千平方米大的雪包，既像是隆起的山丘，又好像是城堡的厚重墙体，尤其在冬季天气晴朗的下午，当太阳快落山时落日的余晖染红了西边的天际，晚霞泼洒在雪原上，晴空、落日、雪山丘、蒙古包、马群、孤零零光秃秃的树木，那种荒凉和唯美的境象独具一格，展现出冬日草原的荒凉沧桑，却又不失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天然美感。
车很快驶过索伦桥，两侧的巨大人像雕塑似乎在时刻守护着草原人民的安全。车子继续朝着巴彦陶海镇南出口收费站方向前行，一路上我和妻边欣赏车外的雪景边聊着天，转眼就到了收费站。我把车停在了收费站前宽敞的临时停车处，和妻子一起下车走到路边空旷处的人行道上，公路上来往的车辆并不多，偶尔驶过几辆大型的重载货车排着队在收费口缴费，一会儿带着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声和排气管冒出的浓重灰白色烟雾的大货车笨拙缓慢地驶出收费站，向远方的目的地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