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乘凉--看戏

 

娱乐是人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重要内容，它不分空间、时间、人群、职业、穷富，只要有人群的地方，就有娱乐生活的存在与享受。戏曲是文艺的一种形式，听戏或叫看戏也是人们喜闻乐见的一种娱乐方式。

徐州，地处苏、鲁、豫、皖四省交界，是津浦、陇海、京抗大运河之水陆交通的交汇之地，特殊的地理位置孕育着特殊的地方文化。徐州有国粹京剧、河南豫剧、江苏柳琴、安徽的黄梅戏、山东的吕剧及周边各地的各种曲艺，汇集东、西、南、北之艺术，凭借古都之山水之秀丽，彰显彭城之地域文化。

解放初期的五十年代，徐州有大众戏院、黄河舞台、同兴、群乐、民乐、和平等十多处“戏园子”。柳琴戏，徐州人喜欢称它为“拉魂腔”，意思是说一听到它的唱腔就能把你的魂给拉走，可见柳琴戏的魅力，徐州人对柳琴戏的痴迷。

柳琴戏的主打乐器是柳琴。最早的柳琴，构造非常简单，在鲁南、苏北一代民间艺人经常会使用它，因琴体很像柳叶，所以叫柳叶琴，后简称柳琴，由于柳琴的外型土里土气，非常民间化，老百姓亲切地称它“土琵琶”。《铁道游击队》主题曲〈弹起我心爱的琵琶〉中的“土琵琶”一词及演唱时弹拨的道具就是“柳琴”。第一次进戏园子是我父亲带我去的。鲜为人知的《解放舞台》座落在解放桥北约五十余米，中山路的路东（现在的交通银行正对面）。大门上方是圆型门头，镶嵌四个招牌字《臺舞放解》。进门向里约三米来宽十多来长的巷子，尽头便是门朝南的戏园子。戏院设施简陋，戏台座东朝西，观众座位是用粗木棒楔入地下，然后用木板搭构而成，分南北两排，中间为过道。晚饭后，戏迷、票友及附近百姓，陆陆续续赶来，不一会儿，只见戏院人头攒动，座无虚席。开戏前，不时传来小贩们的叫卖声，瓜子、花生米，饮料、糖果、茶水均有。前排座有桌椅，属“贵客”的“贵座”。进戏园子的各有所好、各取所需。有的专门欣赏演员的舞台作功，举手投足、一招一式，时而品头论足、时而拍手叫好。有的专门欣赏演员的唱腔，微闭双目、边听边随，唱到精彩桥段也随之摇头摆尾，拍手叫绝。更有甚者，不听戏也不看戏，专门在后台的乐队旁，欣赏乐队的演奏，这可能属于有点专业特长的“专业”票友吧。同在戏园里的人可分三六九等，有钱人坐前排桌旁，抽着洋烟卷、品着茶水、果品，边听戏边享受。囊中羞涩者虽花钱看戏，但座位靠后，视觉及听觉当然不如前排，手摇着扇子，吸着“自造”的卷烟或刁着旱烟袋，那种方式看戏也是享受吧！

我只记得戏的情景是台上有五人，前后各两名男的手臂弯曲平举，边走边做扩胸似的动作。有时前高后低（前两人直着身体走后两人蹲着走），拟示走在下坡路，中间的是位新娘子，头上蒙着红布盖头，仰着上身走。有时前低后高，拟示走在下坡路，新娘子就倾着上身走。忽上忽下、忽高忽低、左右摇摆。五人前面还有几位吹鼓手，吹吹打打，前呼后应地在台上转着圈，好不热闹。正是：内行的看门道，外行的看热闹，小孩子看戏瞎乱闹。后来听大人们讲，这段戏叫《抬花轿》。又听说：因为是喜庆之事，抬花轿时有故意颠簸花轿，让新娘子在轿里“受苦”的闹剧。又正是：文艺来自民间，服务于大众。

后记：多年后，“解放舞臺”没了，换了一块“徐州市日用化工厂”的招牌。近日，旧地重游，此地已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