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条小小鱼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6 05:38 阅读(0)
我是一条小小鱼
四川武胜 | 刘素君
一早醒来，我就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上游外婆家找兄弟姐妹们玩耍。
我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去外婆家了。
人间春色真是美啊！
河的两岸，绿树掩映，斑竹丛生。鸟儿婉啭林间，把脆生生的话语抛洒得满河都是。河水听了，就轻柔的漾啊，漾啊……
草丛里，那些性急的野花早已涨红了脸。趁着风儿路过，就把满腹的香味捎给了河水，再托河水，捎给远方……
我跃出水面，狠狠地吸了一口，怕被人发现，又赶快潜入水中。
这水柔柔的，暖暖的，我喜欢。但我不太喜欢它的色彩，它的味道，它身上的漂浮物。
外婆说，很久以前，这水啊，可以把整个天空的白云，整座山林的绿树搬进家中来。
我在追赶一只翠鸟。它在河面上飞，我在水中游。我努力地游啊游，终于到了上游。
翠鸟飞走了。河水平静，四周冷清。没有谁来迎接我。我有些失落。
不好！有人来了。我赶紧躲进一大丛水草间。外婆早就告诫过我：无论什么时候，见到人，千万要躲起来。
来的是一男一女。看他们相亲相爱的样子，应该是夫妻吧？
那丈夫打开一个长长的大大的背包，拿出折叠小凳、水杯、零食，还有一本书、一把硕大的伞。他撑开伞，将伞柄底端用力地插进泥土里，安顿好妻子坐下之后，就开始向河里抛洒东西。
那是诱饵！
外婆说过，那东西千万不能接近，尽管它很香。它真的很香呢。要不是我的尾巴被一丝水草缠住了，我可能真的会接近它的。
天啊！他又拿出了四根钓竿，长长的。每根钓竿的一端安插在岸边，另一端悬于河的上空。每根钓竿上，一条白色细丝垂入水中。透过水草间的缝隙，我感受到了那钓钩上的诱惑。它红润、肥美，定是柔软可口的。
我到底没能把持住自己！尽管我的尾巴被水草缠住了，尽管外婆的话犹在耳。但我还是不顾一切地挣脱了水草，极速的游了过去。
我以为自己在获取诱饵之后，会像挣脱水草一样挣脱钓钩的。结果，我高估了自己。
他们一定很惊喜吧，因为我听见他们在欢呼：“钓着了，钓着了，终于钓着了！”但很快，我没有被当做宝贝一样收藏起来，而是被扔在岸边的野草丛中。
我以为我快要死了，再也不能和兄弟姐妹们玩耍了。我们曾经约定过，要一起长大，到更宽的河、更大的江里去游学。去看看那里的浪花如何开，如何落。去比赛一下我们谁游得最久，最长，最美……
“不行，你不能把它扔在这里。它还那么小，应该回到水中，继续生长。”她赶紧丢掉手中的竹笋，将我捡起来。
我又回到了水中！
我不会死了，也不用躲藏了。就在他们附近逗留。我想再看看她的手，她的手很温柔。我想再听听她说话，她的声音好甜美。
她继续剥着竹笋。细长的竹笋在她细长的指间滚动。一片片笋衣轻柔地从她指间滑落。就在刚才，那双手也这么轻柔地抚摸过我。
“这竹笋太嫩了，你不该掰掉它。要我说啊，都不应该掰掉。让它们长成千竿竹，万竿竹，在云中牵手、嬉戏，那才美呢。”她嗔怪着丈夫，可那丈夫并不生气，一边盯着水面，一边微笑着呢。
“你知道吗？很多国家都有了钓鱼法规。钓鱼者须考取钓鱼证，然后持证才能钓鱼。一人一竿，一竿一钩。钓上的鱼如不符合规定的鱼种和尺寸，须放回原处，不得带走。”
记得我爷爷也说过这话，为此，我们鱼族狂欢了好几天呢。原来她也知道这些关于鱼族的法规。
“我当然知道。听说我们国家不久后也要制定这样的法规了。到时候，我就只能带一根竿来啰。”他站起来，有些失落，走过去，把其他三根鱼竿逐一摸了又摸，好像这些鱼竿马上要离开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