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寒凉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6 05:13 阅读(0)
【中国西部散文学会】孙臣领｜秋夜寒凉
中秋过后，江南的婺源沱川，不再是初秋时的温热，继之而来的是带着重露的凄清与寒凉。夜，便在这深秋渐近的季节凉了下来，月朗星稀，夜风微寒。
黛色的山峦在月光下静静伫立，林木间时而传来几声惊鸟的鸣叫，山峦便显得更加凄凉，更加诡异，也更加孤寂。这样的夜，这样的景，映衬着秋日江南的落寂。
山里的夜，没有想象中的浪漫，没有诗词歌赋里描写的缱绻柔情，也没有画卷里描绘的温婉柔美。只有安宁和无声，只有月亮静止般挂在天空，万籁俱寂，月光如水。
微风轻拂，树梢颤动，山的轮廓在月色中清晰可辨，各自展示着独有的特色。没有传说中亦梦亦幻的魅力，没有歌声里吟唱的缠绵，也没有旅游文字里述说的那种刀削斧劈。黛色的山，黛色的谷，像是一幅泼墨画。
悠悠夜风中，看不见民居灯光，看不见青瓦白墙。只有眼前或者远方的山，树木都融进了山色，能够分辨的只有黑色的山和蓝色的天空。目之所及，除了地面斑驳摇动的树影，举目便是黑黝黝的峰峦沟壑。
走在这样处处透着神秘的山脚下，草丛里时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分明不是微风吹动草丛，也不是树梢枝叶的摩擦，想必那一定是某种小动物被惊动后仓惶逃离的声音。或许是我的脚步惊动了它们，亦或许是动物之间的弱肉强食，才有了这样的追逐与逃离，抑或是一场生死拼杀。
山谷里偶尔传来令人发怵的声音，或许那就是当地人所说的野猪或黑熊的嚎叫吧，异常渗人。这里地处赣皖交界，山高林密，沟壑纵横，人烟稀少，峡谷深切。即使是白天，一个人身处这林木茂密的大山之中，也难免产生一丝惊恐。
秋夜里，一个人走在这样的山路上，走在这地图上标注的卧龙谷里，难免产生遐想，难免会有畏惧心理。白天远远就能看见的飞凤峡，此刻也悄然隐藏到了漆黑的大山中，似乎是在幽静的深呼吸里，静静睡去了。
飞凤峡，一个美丽的地名，至于是否曾经有凤凰飞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山清水秀，瀑布密集，一切都处在原始生态中，没有人为的因素，无需保护，也无需开发，美到极致。去过飞凤峡的人都说这里如梦似幻，如诗如画。只不过，在这样的夜晚，无法领略飞凤峡的妖冶与秀美。
愈是接近山坳，便愈是心虚，感觉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心也随着脚步的前行，一点点提到了嗓子眼儿。虽然知道很多时候，人们多是自己恐吓自己，但这样的思维并不能慰藉此刻的惧怕，反而让这样的惧怕不断加深。
夜，总是透着难以琢磨的神秘与惊惧，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哀怨和凄冷。尤其在这风寒露冷的时候，总会思绪飞舞，想象着影视剧里的那些魅影。这山里的夜，山里的风，总是让人产生一种芥蒂，一种恐怖。
夜在深入，脚步在紧绷的神经里加快。山边汨汨流淌的小溪，颤动着轻轻地琴弦，奏出悦耳动听的小夜曲。虽然看不到跳动的浪花，但我依然可以想象到那些洁白浪花的欢快和奔腾，甚至可以想象到浪花飞舞时的嬉闹与跳跃。夜，就在这样的静与动之中绵延。
毕竟是山里的夜，风清，月朗，星稀，一切都很安谧。但这样的静谧中透着些许落寂，些许凄凉。没有车水马龙的喧嚣，没有丝竹之声，没有行人的脚步，这样的山坳，近乎原始。也正是这样的原生态，才如此美丽而神秘。
转过几道急弯，走上一个小坡，当脚步踏上坡顶，一丝隐约的亮光出现在前方的卧龙谷深处。那是我为之拼搏的地方，是正在建设的一条高速公路，连接着安徽的祁门和江西的婺源，并继续向两端延伸。不久的将来，沉寂千年的卧龙谷，便将被车流声打破。
顺着工地的便道前行，夜风虽然依旧寒凉，发梢的恐怖并未退去，但心中却是充满了暖意，充满了希望。毕竟，那里正进行着热火朝天的建设。前方是一条通向光明，通向美好未来的希望之路。那里正夜以继日奋战的人们，与我一样，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铁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