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玉门边塞诗馆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5 06:33 阅读(0)
吴春|登玉门边塞诗馆
走在玉门市宽阔的人行道上,路两旁群芳艳艳,绿树峥嵘,但依然赶不走我做为一个外乡人的虚空与落寞。在我看来,这些花木必定含有我所未能察觉的疏离和警惕,因为我只是一个过客,不是归人。正如,我是这座城市的过客,是擦肩而过路人的过客,而这个城市中饱含的一切也必将是我的过客一样。
风很大,时不时撩起我的头发,把一个蓦然闯入者的形象篡改的更加凌乱、狼狈。天空沉默着,幽蓝着,大西北的天多数时间是干燥晴好的,很少出现阴雨连绵的天气,只有风时常猛烈地吹,创造出了一种黄沙漫天大气磅礴的力量之美。
时值盛夏,到处涌动着灼热的生命气息,吸一口,氧气满满,香味浓郁而清冽。
终于找到预定的宾馆,登记入住,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我暂时忘记了飘如落叶的惶惑,像一只囚进笼子自我疗伤的小白鼠,当然,伤也不重,只是心病而已,儿子马上临近高考,压力很大, 关键时刻我又要外出培训,想一想临出门前儿子欲言又止的神情,心中未免又涌起几丝烦忧。一周的培训时间虽然不长,但在不合时宜的时间段进行,让人觉的光阴格外无聊漫长,倒是晚间安排的一些参观类活动,很有学习价值,使我有机会细细领略了这座丝路古镇、百年油城独特的历史风采。
当我和一干学员兴致勃勃出现在玉门市资源展览馆内时,小镇浓缩了几千年的文化气息立刻扑面而来,似乎3700年前某个桃花盛开的春天就在眼前,玉门的先民——羌族终于在火烧沟停下了漂泊的脚步,他们耕作放牧、打磨手工艺品,冶炼金、铜器......把平静的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像疏勒河水一样生生不息。这一切好像与我只隔着一度春风的距离。时光停留,它一定在等,等一个淡化红妆,心怀若素的小女子靠近,触摸它厚重的文明史迹。
第二日晚,我们又去参观玉泽湖景区的边塞诗馆,这的确是我不曾想到、也未曾奢望过的意外之喜。对于一个喜欢以文字煮饥,尤其对“古典”文学情有独钟的人来说,面对如此丰盛的精神食粮的诱惑,我无法做到无动于衷。我时常觉得,自己是不是从古代穿越来的,一千年海枯石烂,五百年桑田沧海,我一直在追寻前世留在骨子里的记忆,正如我风尘仆仆从一百五十公里外的瓜州赶来,似乎不是为了培训,而是为了冥冥之中的一次遇见,我相信在这个边陲小镇,肯定有我亘古盟约的东西,让我一次次奔走在它的怀抱,寻觅,无限接近。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踏着落日余晖,我们一行人蜂拥进入玉泽湖的仿古大门,那一刻,恍若置身植物的王国,各色树种遮天蔽日萋萋地绿着,月季、玫瑰、槐花吐露新蕊,千娇百媚,香气袭人。我想这里的每棵树,每根草,每朵花都可以吟诵诗词了吧?生活在平平仄仄的空气里,潜移默化地接受边塞文化的影响,说不定它们的枝头也会摇落一首首唐诗宋词呢,就连路过的清风也沾染了儒雅之气,庄重而舒缓。“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的过去也早已翻篇,这里沉淀了岁月的美好,空灵,诗意。
讲解员刻意强调:“边塞诗馆,平时是从不对外开放的”,这更让我相信了俗世中的缘分之说,对于有缘的人或物即便隔着遥远的距离,有一天终会相遇,就连上苍也想方设法成全呢,往往在不经意间就满足了人一直以来怀有的某个夙愿。生活就是这样,此处留有缺憾,别处得以圆满,让人始终在一种潜在的平衡中过日子,既不会长久陷于黑暗,也不可能享有永久的欢乐,多么无奈的人生啊!
走了没多远,一座镌刻着“大漠春晖”的门楼, 以一种特有的文化气息迎接我们,古朴而沧桑。诗馆坐落在玉泽湖畔,四周碧水环绕,乱石林立,新栽的杨柳,临风依依,颇具杭州西湖的情致。有水就有了灵气,有水就有了风景,世上最美妙的风景无不是水蕴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