粽子对我来说一点儿也不陌生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4 23:51 阅读(0)
粽子
文/江取华
粽子对我来说一点儿也不陌生。每年端午节这天,母亲将煮熟一片粽叶放在左手,卷成一个漏斗形,右手用汤匙舀几下泡好的糯米放入,后卷着叶子,用力捏成三角形状,嘴里叼着一根细线用手指缠绕三角形几圈打个结后,成就了一个粽子。看着一个个粽子在妈妈娴熟的动作中诞生,那一个个棱角分明的粽子滋生馋吃的贪婪,颓废了模仿学裹的欲望。以致婚后在外飘泊多年,逢上端午节时吃的粽子一律是购买现成的。
四十岁这年回老家创业的第一个端午节,父亲送来母亲裹的粽子。我一阵欢呼!多少年没吃上母亲裹的粽子了。尝尝,迫不及待地塞一口,这味道……记忆的味道不是这样?那个一口咬下去韧劲十足的味觉没了,替而代之是散而烂且粘上粽叶的米粒,这米粒像极了糯米饭。一旁的良人嘟囔一句:外婆老了,都没力气裹粽子,看,吃的啥。他的话如同一块石,扔进我心湖咯噔出层层涟漪……
我的母亲,老了。瞧,粘在粽叶上的饭粒,那一定是裹粽子时要用筷子使劲地紧实内核,而她没有力气戳动筷子的结果。
我的母亲,老了。裹粽子的最后程序要用牙齿咬线绕圈打结,而她嘴里只剩下光溜溜牙床,只好徒手系上活结,没有牙齿的用力收紧线绳而导致粽子疏散的主要原因。也许吃惯了她裹的紧实粽子,对这次例外甚是难忘。岂止是难忘,更多的让我想起:吃惯了一道浑然天成的美味佳肴,才发现是母亲含辛茹苦为我而创造。享受当时只道平常的拥有,未料失去时才顿悟那是浓浓母爱的维护与赋予。这台孜孜不倦为子女操劳的机器,终在时光的魔镜中霜了白头,瘪了双腮,光了牙床,佝偻了腰;惟一没变的是那颗时刻挂念子女的心,还有嘴里的唠叨。
小时候只知道贪吃,却不知人们端午裹粽子是为了纪念伟大的战国时期的楚国诗人屈原。为了不让他抱石投江的身体遭鱼儿哄抢,由此,人们每年向汨罗江里投上散发糯米香味粽子,保全他爱国的身躯。一个端午节,是蕴藏着中国的多少历史文化。
说起裹粽子,想到我家的粽叶还牵扯着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事。
那时,我家门前的小湖“绿塘”的塘埂上就长了好多芦苇。妈妈说,那是爸爸特意从外面弄来插栽这儿的,芦苇的叶子即是粽叶。端午节前的那几天,看见母亲总是傍晚时分挎着大腰篮子来摘粽叶,回家再煮,故而我家裹粽子的粽叶全是自产自销,从未买过。
印象深刻的有一年端午节的前几天凌晨,还未起床的妈忽然听见有人掰粽叶的声音,再听,确定。一跃而起,喊上我,随手操起筢子,怒气冲冲,箭步月朗人稀的绿塘埂上,靠近,喝斥是谁,没了声响。四周一下子寂静了无声音。难道听错了?恍惚之余,芦苇丛中一阵拔动声,循声望去,霎时,妈妈长叹一声:是你呀!继而转身,拉着一头雾水的我深一脚浅一脚回家。事后才明了,那晚摘棕叶的人是村上出了名的贫困户。妈妈说,不能跟一个比你穷的人斤斤计较,反而应该是不时接济才是正道。这个教导促使我养成了每每看到摆地摊的求助仍不住掏腰包的惯性。
对待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都是如此热心,何况对待给予你生命的双亲呢!如今,已步入中年的我感觉有着善待双亲的使命,众善奉行,利己利人。
岁月呼唤孩童长大,招揽成人苍老。
一晃眼,端午节又到了。想着买些糯米,学着裹些粽子,送给日趋衰老的双亲。“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