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奶奶特意告诉我们：“天黑之前要回家啊！”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4 23:43 阅读(0)
刘奶奶特意告诉我们：“天黑之前要回家啊！”
刘奶奶的柿子树
文/李耀祖
观河村的东头有一个大河沟，大河沟的北面是一位孤寡老人的住处，河沟虽有美名曰“观河沟”，可是常年不下雨，因此里面长满了杂草，夏天草长莺飞，秋天满是枯涩，冬天则被雪裹上厚厚一层的白棉花，倒也冻不上。反倒是老人刘奶奶，蜗居在一个小院子里，小院子里有两间瓦房，瓦房上面长满了草，下雨的时候大概要漏水，院子里还有一棵柿子树，柿子树刚刚发了芽，绿绿的一片压在灰黑色的枝头上，绿色中透露着白色的烟在团团围着，风儿一吹，又不知道要跑到何处，但是，唯一能留着柿子树这番景象的大概只有春天吧。
刘奶奶的孩子们都去了外地，老伴儿在前几年都去世了，可是，刘奶奶并不是一位屈服生活的老太太，并且乐于享受生活，村里的孩子多，刘奶奶就老想把很多小孩子叫到她家，做饭为他们吃，渐渐地，一些大人熟悉刘奶奶的“行为”之后到了饭点见自家的孩子没回家吃饭也不大惊小怪，早晚的等待都要回来，孩子们也会听从刘奶奶的话，这样一来，刘奶奶也不再孤单，孩子们也有玩乐和聚会的固定地点，何乐而不为呢？
春天的时候，正是榆圈最好吃的时候。榆圈是榆树的叶子，像朵绿色的花一样，刘奶奶就会拿着家里的竹钩子挨着村去钩榆圈，这里的榆树可不少了，细长且坚韧的榆树像刘奶奶家的柿子树上的柿子一样错落有致地分布在观河村的周围，有的在坟地的旁边，有的在土地的地头，有的在河沟的里面……总之，这里是不缺少诸如“榆圈”此类的野物的，毕竟华北平原上面从来不缺食物，就像刘奶奶的家中从来不缺少孩子一样。早出晚归，刘奶奶回到了家，竹筐里面尽是沉甸甸的榆树叶子，到了第二天，又会有不少孩子来到她家，“坐享其成”一顿绿色的大餐。而此刻，便正是刘奶奶最开心的时候，那脸上的笑一直甜到了心里。
刘奶奶是个标准的农村老太太，一米五几的个子，身上的肉胖乎乎的。一头油黑色的短发，年近八旬，头发是纯亮的黝黝黑，没有一丝白发，这也让孩子们感叹道岁月在他这里的神奇，说来也奇怪，时间到了她这里仿佛只剩下时间概念。身上经常穿着一身花色的衣服，经常是五颜六色的。不确定的花纹造成的一种极其舒适的视觉感，或许是孩子们喜欢她的原因吧。如果仅仅是这样，刘奶奶恐怕只是一名普通的农村老太太罢了。但是，孩子们始终忘不了那双清澈的眼神和温柔的呢喃，每当孩子们蜂拥而至她家时，刘奶奶总是将眼睛眯成一条缝，露出尚未黄透的白牙，笑嘻嘻地笑着，笑着，在她的笑里，时间融化成了天边的云彩和从远处传来的鸟声，那河沟中的杂草大概也要溢出眼泪，将河沟中的鱼虾唤醒。
刘奶奶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天黑之前回家呀！”
刘奶奶总是对孩子们这样说，不论在什么地方遇到了他们，都会这样说。日子久了，便成为了刘奶奶的口头禅之一。晚上在西头遇见大牛时，刘奶奶对他说：“孩儿，快点回去吧！”大牛扯着痛苦的表情说：“奶奶，我的脚……”刘奶奶看着他的脚趾流了血，仔细一看原来是被钉子扎上了。
大牛的血滴被抹在了刘奶奶的手上，刘奶奶弯着腰弓着身子对大牛说：“上来吧，孩子。”就这样，在刘奶奶的步履蹒跚下把大牛送到了家，到了家门口，狗吠声不断，就在大牛妈出来看的时候刘奶奶早已消失在茫茫夜色。
“妈，我……”
“不用说了，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