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从梦中无预感地醒来,没有迷惑,没有彷徨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4 18:22 阅读(0)
【信事】6月与9月(之八十五)
原创 匿名心 everynight任意说
夜半。从梦中无预感地醒来,没有迷惑,没有彷徨,但有些许的惆怅萦绕不散。怀疑自己在彼岸,为了辨认月光的真实触感,掀开帘幕寻找怠工的球面。似风铃般摇曳的光团悬挂在不远处楼宇的房檐,揉了揉双眼清了清眼沙让空气蒸发了眼角余润后再看,那苍白的扇面像极了那有待检修的楼体理石的漆面。是此岸,却冷寒。明明窗外春日已至,但石室之内仍是料峭的春寒。在几日之前还算是温暖的巢穴如今已经能将人从梦中赶出来却仍封锁在床被的结节里面。苏醒的时机存在着健康的风险,幽寒的静夜催人蜷进月光波及不到的黑暗,不做梦的夜晚,入睡很难。春天本该令人蠢蠢欲动,不过现实远没有动物世界中的那般纷至沓来。
春日的干燥已经不是学术中的概念,没几日的光景,滞后的自我终于发现手背上无故出现的血色斑点,以及蔓延至手腕被石英表所阻拦的沙漠荒原。身体在不同的层面展现出了时间的相对论点,在相同的阶段,有人看到我的年少,有人看到我的桑田,有人在我黑海的银星里计算丝发的年轮,有人在我望不尽的眼瞳里阅读蜃气的承载。在过去这个时节,6月总会在手提包里额外备上一支润手霜,根据当时她的笃定所选的非固定的品牌。纤细的女人果然比莽撞的糙汉更懂得时日的变迁,在爱惜自己的同时还有余裕去关怀另一双手的动态。
往日的风沙迟迟没有卷来,就好像早该不再的情绪仍未消散。新柳抽枝,灌木萌芽,迎春花的黄瓣在枯木之中唯一地抢眼。最难忘的是中学时的某一个周一操场上的全校晨会,不记得当时的主旨、不记得何人在升旗、不记得我自己站在哪一排,只记得在教学楼前被修剪成球形的墨绿灌木发芽出了鲜嫩的色彩。那蓬勃的新生远比高亢的演讲更加令人难以忘怀,那时也有喜欢的女孩,在记载那种欢喜的笔记中我应该也写下过那春光中的绿意盎然。但有些事情可以流传,有些人却模糊成了日后的某种判断。凡事的依据总有根源,而未来的命脉总是在意识之外,再盲信的人也干涉不来。
像是在这种干燥的春日之内,6月会大概率地裹着薄冬的暖衣,想想在她那瘦弱的身躯之上还挂着女性25%的脂肪,也难怪春风似暖而落日孤寒。在她住处的附近有一处不大的小院,屋主自己围拢了一圈石砌的墙栏,曾经是一处对外经营的小餐馆,而在后来的大部分时间之内变成了一处不再开放的无门牌。在那小院子里搭建了一个别致的笼舍,先后有三五只6月暗自命名的小型犬穿梭其间。大多是胆小鬼的小狗们只有在人流不多的时候才会自己溜出来,我曾问过6月那些是寄宿的流浪狗还是散养的看家护院。在格外喜欢蹦跶的春天里,6月也分不清那些狗的来历以及后来的归宿。就如同谁也无法预料在注定会离去的春天背后,人们彼此间的归途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