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远了;能长大的,成了。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4 16:21 阅读(0)
逝去的,远了;能长大的,成了。
见证(一)
邵桂娟 风中幽兰
今年的春季拉得特别长,早开的花已将落红浅埋,余香见证着一季的繁华;尚挂在枝头的蓓蕾,新叶丛里淡淡的笑意,在见证一对佳偶的婚礼。
初接到多年前老邻居的请柬,第一反应便是脑中浮现出她家孩子当年的样子。及到婚礼现场,笔挺的西服,潇洒的笑容,身边的娇俏新娘,我在努力寻找当年新郎淘气的痕迹。和老邻居们把笑言欢,一种久违的温暖在胸口扩散。我一起居住了五年多的邻居呵!我分别了十多年的邻居们呵!
十多年前,我们住在单位的家属院里。那是一排排简陋的瓦房,每家一间,外加对面的一间小厨房。院墙是没有的,人可以从第一家的门口一直走到最末一家,一家炒肉人人香,没有院落的结构,让我们这些邻居们每天都如一家人。最开心的当是孩子,他们钻出这个门,又跑进那个屋,如在自家嬉戏。
我女儿是所有孩子中最小的一个,整天跟在哥哥姐姐们的屁股后面跑着笑着。当时老公的工作单位在外地,有时候能坐班车一天往返,忙了也可能几天不回来,照顾孩子的事情就落到我自己身上。我当时虽然从三班调整为两班,但按时上下班的约束,还是不能有完整的时间来照顾孩子。所以,好多时候,我女儿就成了“小要饭的”,饿了这家一口,那家一口,等到我下班回家,孩子就差不多吃饱了。有些时候,玩累了的她就可能睡在了谁家的床上,而我家的房门是从来不上锁的。所以,那段日子特别难忘。
春天,我会在房前的空地上种上两株丝瓜,有时候我也会多种上几株眉豆。及到夏天,简陋的凉蓬架上爬满了绿绿的瓜藤。花也开了,是那种黄灿灿的,引来了无数的蜂蝶。想来女儿对蜂儿的认知应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因为她调皮地捏起一只撅着屁股采花蜜的蜜蜂,被蜇疼了手指。
秋天的时候,眉豆获得了大丰收,女儿也忙活起来了,她乐颠颠地扭着小身子,一家一家送着我刚刚摘下的眉豆,脆声声的童音在空气中飘荡着,现在想来,那是何样的一种幸福和满足啊!
我们那排房里面,最早搬出的应该是我家。我在单位买了一套单元房,率先告别了低矮潮湿的平房,住进了宽敞明亮的楼房。人住舒服了,心里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楼上楼下,对门邻居每天房门紧闭,偶尔在路上遇到邻居,也是匆匆说不上几句话,就钻进自家屋内,不再出来。
以前住过的地方,我们是回去过几次的,那也是在刚搬出来的时候,后来随着工作渐忙,原来的邻居也相继搬离,我们便不再前去。偶尔提起以前的某某人,老公也只是喟叹一声“谁知道呢?”是啊!谁知道呢!多前之前那样简单平静的生活,原来一直坐在心头;那些坐在板凳上,门口前的笑谈,一直印在脑中;那个不平静的夏夜,女儿磕破头后,邻居浩浩荡荡护送到医院的场景,怎么能忘记呢?
前些日子,偶然路过那个地方,看到那里已是一片废墟。新建的几栋楼房气派地挡在我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心中陡生凄凉。何年何月何时,有人能还我一架缀满绿叶的凉蓬,再加上几束随风的花黄?
逝去的,远了;能长大的,成了。邻家的孩子,做了帅气的新郎,或是做了别人的新嫁娘,这段人生,自有岁月为他们见证。而我对往事的追思,也自有回忆来见证。我,应该欣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