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火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4 12:44 阅读(0)
夜·事|夜火
秦叁 夜事
1.
4月5日，有雨。
今天，我走了很远的路来看你，头发被打湿了，可我很开心。
早上九点，你在吃早餐。照旧是自制的三明治外加一杯牛奶，这个习惯你保持有四年了吧，从我认识你的第二年开始，你真是个常性之人。
我知道你原来顶讨厌喝牛奶。当初，你只为迁就我而改变了自己的早餐习惯，原以为只是迁就一时，没想到一不小心就迁就了一世。
2．
出门之前，你照例在盥洗室刮胡子。
我看到那个剃须刀，那还是三年前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想起当时的我们，那时，我们落魄到极点，我们像欧·亨利笔下的德拉与吉姆，感觉什么都缺，但唯一不缺的是有情饮水饱的幸福。
你不知道，在你生日之前三个月就计划好了你的生日礼物，当我把那个对当时我们的而言很贵重的礼物送你的时候，你敲着我的额头骂我败家。
我让你评价用起来的感觉，你调皮说，比我还温柔顺滑。
我假装生气，要上前揍你，你轻轻一握，我就被你制服了。
啊，回忆往事让人软弱。
你不知道，看你刮胡子的时候，我真想上去狠狠地抱你，像猫一样挂在你身上，然后，你用你的胡茬扎我的额头。
但是现在，我只能看着你，目送你开门，关门。我听见钥匙在门外转动的声音，“咔嚓”一声，终于，你出门了。
3.
你一出门，整间屋子就只剩下我。
在这里住了三年，我像熟悉你每一处皮肤一样熟悉这里每个角落。
我四处游荡。
卧室摊开的被子还散发出你身上烟草的味道，豆绿色的布艺沙发依旧可以将我整个人吞进去，半墙的旅行照片等待将来继续，包装还未打开的罐头盒子，刚咬了一口的面包，喝了一半的咖啡豆，未满的CD盒子……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去做了。
桌子上是你翻了一半的书，安德烈·纪德的《窄门》，我看过这个故事，这个固执且感情饱满的老头，是想与世人探讨爱另一种神秘——一种超越了世俗相守的爱。
我受他的诱导，却无法完全理解他的窄门之说。
翻开的第121页清晰写着：
再见吧！我的朋友。自此开始爱上帝吧！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是多么爱你吗？直到最后，我都是你的。
我轻轻读出了声。
哦，说点别的吧，你现在忙什么呢？
4.
从中午12点到下午3点，我什么都没干，就一直躺在客厅通往卧室的走廊里，阳光透过打开的卧室门窗透过来，在我身上回转，阳光透过地板反射到屋顶上，流波四转，仿佛不在人世。
5.
卧室里，那个装着玻璃弹珠的瓶子再也不会增加或减少一颗了。
说起这个瓶子，我真是忍不住要笑出声来。是的，我们夜晚的暗语都藏在这里了。
我记得那么多美好的夜晚，你往里面投入一颗蓝色的玻璃球，然后在床上坏坏等我，而我的话，就会往里面投入一颗红色的球，这可是我们二人之间最默契的密语。
有一次争吵，忘了因由。一急之下，我摔了那个瓶子夺门而出。然后，你花了整个晚上找我回来，第二天，我们翻遍了卧室去找那些散落的珠子。
房子是有感知的吗？如果能感知的话，承载了这么多感情，你说它会不会崩溃。
6.
你一早知道，我是个斤斤计较的人。
是的，在给予之前，我总是会想到对方会回馈什么。可是，一旦我知道你是有所准备的，哪怕只是一分，我宁可连这一分都不要，我是都要加倍统统偿还与你的。但你若不知，我是连半分都不会给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