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西辞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4 12:41 阅读(0)
夜·事|故人西辞
秦叁 夜事
1.
老孙电话打来的时候，我正在酒桌上。
喝到关键。
王总说，小周，男人可不能说不行啊，还没尽兴就想收。人有多大胆酒有多大产，来，给大家看看，你胆儿有多大。
我看着那张肥腻的猪头脸，真想把酒杯砸丫脸上。
电话响了。
老周在电话那头说，提前通知你，下个月婚礼，鼓浪屿，你是伴郎。毫不客气。
我陪着笑，王总，我干了。一饮而尽。
王总说，先当朋友再谈生意。来小周，交定你这个朋友。
走出饭店的时候，我感觉胃在灼烧身子在摇。
天上月亮有几个？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这笔生意定了，下半年不用为公司的生计发愁了。
2.
老孙是我大学舍友。
9月，我们做为学长一起迎接新生。
老孙一眼相中那个留着梨花头的女孩，她正眼都不瞧他。
但他锲而不舍，毕业的时候，她成为他的女朋友，毕业四年，他们结婚。
伴郎是我。
3.
到家倒头砸到床上，我想即使舒淇压在身上，我也动弹不得了。
喝美了喝大了喝挂了，睡一觉，再喝碗醒酒汤，基本能恢复八成，然后接着喝。这几年，为生意我学会了喝酒打牌，我常想这是违背自我红线的事，你若认识几年前善良胆小的我，你定会怀疑现在的我。
酒醒之后，我想起老周的话，恍惚就在刚才，但已过了15个小时。
一个电话过去，我问，真要结婚？还婚礼。二婚还这么隆重，你不会玩真的吧？
听电话，能想到老孙皱起的眉，你以为我想？陈佳说了，什么都不要就要个婚礼，人家一90后，头婚，不办说不过去。
我说他精虫上脑，操性可佳。他说英雄难过美人关。
陈佳。
从梨花头美女到这个陈佳，唯一相同的就是，一个曾经年轻貌美，一个现在胸大臀翘。
离婚之后老孙曾一度人性毁灭，他喝酒，500ml的燕京他一次能升7瓶，血压飙到180，腿无故发肿。医生说，再喝非挂不可。
后来他不喝了，不喝的时候他说，想起把几年光阴全搭在一个女人身上，无怨不求，流了眼泪自己舔，只觉得自己傻逼。
4.
婚礼在鼓浪屿。
我推迟了公司的内部会议，提前一天赶赴。
到厦门，坐船到鼓浪屿。
夕阳燃红了西天，沙滩上是成群结队的人和啃在一起的情侣。
夕阳特美，风有点大。
能听见远处嗷嗷的叫声，年轻，怎么都美。
我身边的一对小情侣，女在摆POSE，男的照相。
摆完一个再来一个，再来一个，我想搁我肯定烦了，但他很开心。
我想起小美，她也特爱拍照。曾经，我们端着一台二手破单反，走遍了北京几乎所有的胡同和银杏黄时的红墙。
5.
小美是我的前女友。
我们俩认识得亏老孙的婚礼。
我是伴郎，小美是伴娘。她一直静悄悄地，跟在新娘背后，尽忠尽职地拿钱包，摆裙角，我也没在意。婚礼现场的敬酒环节，她突然收不住了，眼泪稀里哗啦，能看出隐忍。别过头，又要帮忙端酒盘，好不容易收住不哭了，原来像松枝一样浓密的眼睫毛没了，眼线被泪水一泡，黑了半边眼，真真是尴尬。
我心想这女人真是矫情，敬个酒有什么好哭的。不过那一刻，我觉得这个女孩需要保护，她触动了我。
婚礼过后，呼啦啦客人都走了。我们一帮忙前忙后的人坐下来吃饭。我和小美挨着坐，她重新洗了脸上了妆，我这才注意到她，眼睛像杏仁，唇红齿白，笑的时候，像个芭比。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