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虽弱，为母则强

 

作者：竹杖芒鞋空间

 

母亲节来了，关于母亲的歌颂很多，多得让父亲也感到妒忌，但天下的母亲配得上这样的赞美，也值得这样的赞誉。从女人到母亲，她们不仅完成了一次角色的转换，也是一场肉体到精神的重生，成为母亲让女性变得卓然群立、与众不同、母仪万方。有了母性这道光环的加持，女人把母亲的角色演绎得情深意切、感天动地、荡气回肠，用再多的含辛茹苦、恩逾慈母、舐犊情深，都表达不完来自她们的涓涓爱流和绵绵情意。

作为母亲，她们每一个人都有过妙龄花季，那些如花的岁月是她们枝叶生长的季节，作为女性的她们是那样至柔至弱至美，像娇艳的花绽放最美的季节里，最后的果实是成为一个母亲。一个母亲就改变了她们的生活，一个母亲就扫去了她们所有的娇柔，一个母亲就让她们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人。我常常想弄明白，当年那些弱不禁风的弱女子，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历练才成为坚强的母亲的。也许，母性对她们来身来说是一种唤醒和回归，她们可以拥有孕育生命的母体，一定也拥有捍卫生命的能量。母亲的强大无庸赘述，她们的强大甚至超出强悍的界线，一切皆是因为她们成为了母亲吧。

 

我的长辈大多是经历了旧式婚姻的，这样的家庭组合原本应奢谈爱情。但是，我很感动于我父辈以上的那些倔强而羞于表达的男人们，谈起他们的妻子——我们家族中的异姓长辈们时，竟能动情地说出一些柔软和温情的感谢。父亲经常念叨，你们的母亲是世界是最善良、最勤劳、对自己最不舍得的人；祖父在耄耋时日，收起了放纵了一辈子的坏脾气，对祖母百般呵护、疼爱、顺从，与之前的凶神恶煞判若两人。他们使我更加相信，没有什么争执、争斗、争论能敌得过母性的胸怀，她们一定是最终的胜者。这个世界最终的胜利者只有女性，这个世界最终还是要回到母亲回抱中的。作家琼瑶被先生平鑫涛在病患中喊作妈时，反应有些过于激烈，其实这或许是一个坚强了一辈子的男人对自己爱人的服软呢，也许在他心里早已视她为母了呢。好像男人在年老时最终在配偶面前“败下阵来”的，并非个例。

母亲的强大，超出了人们对女性柔弱的判断。虽然女人因性别所限，身体条件要逊于孔武有力的男性，但我相信母性一定是一种超越自然极限的力量，尤其在保护自己孩子时，它超越了一切，也敢于挑战和摧毁一切。动物界看似柔弱的“母亲”们就有着惊人的庇护幼子的天性，谁要胆敢侵犯或伤害它们的孩子，必然会遭到激烈的搏命反抗。那些我们称之为“禽兽”的柔弱“母亲”们，它们的母性光环往往成为它们可以倚仗且无所不能的武器。有了这样超自然的武器，一只雌鸟敢舍命一搏护卵救雏，一只母羊敢冲向凶猛强大的食肉动物，就连一只母鸡的暴怒也令刍狗夹着尾巴逃之夭夭。

 

同样，为人之母的女性也是强大的。我的老娘，也就是我父亲的奶奶、我爷爷的亲娘，出生于19世纪末，标准版的清朝小脚老太太，典型的农村弱小老婆婆，走起路来都颤颤巍巍的，但谁会想到她竟然只身斗败过一头凶猛的独狼。当时的农村草高狼多，祖父幼时随大人下地干活时，被一头恶狼拍住了。那时候，言称被“狼拍了”就等于宣判了死刑。一地的男人女人只能干着急喊着“打狼、打狼”，并没有一个人敢于上前打狼，得到消息的老娘急火火地冲了上去，疾言厉色、疾风骤雨般地扑了上去，以命相搏，以死相拼。奇迹就这样发生了，一个小脚母亲从狼口救下了自己的孩子，换了谁都不可能实现，换了谁都不可能强悍成这样。我相信，这就是母亲身体里潜藏着的洪荒之力吧。

母亲的强大，更多的是她们拥有承受苦难的强大能力，和能够包容一切的巨大能量。你永远不要低估一个母亲，她们虽为女性，虽曾纤柔，但母性的爆发将唤起她们无穷无尽的力量。她们坚定不移、忍辱负重，她们与命运死磕，却不曾低头，她们认劳认愿，却从不轻易认命，她们身单力薄，有时却无所不能。我母亲应是我见过的最能吃苦受累、最能忍耐坚持、最能承受艰难、最能无私牺牲自己的母亲。年轻的时候，她因为繁重的体力劳动而累坏了身体，她身体里的忍耐与韧性超乎常人，而且那股持久耐受的韧性愈老愈强，她在生活艰难时咬牙坚持的样子时常历历在目。这让她这样一位平凡的女性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伟大光辉。为自己这个家和孩子，她总是不顾一切，从不顾惜自己，至少母亲对于我们这些子女的价值和她对于这个家庭的价值，足以堪称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