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就该任性

 

作者：竹杖芒鞋空间

（岁初闲谈）

汉子作为一种称谓在理解上不存在障碍，指男人和丈夫。古时有绿林好汉、水浒有梁山好汉，种地的叫庄稼汉、游手好闲的叫闲汉、好吃懒作的叫懒汉，这是指男人；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男子汉大丈夫，这“汉”大概指的是丈夫。然而，“汉子”的使用过程中，作为一种带有感情色彩的词出现，其意义常常超越了男人和丈夫的界限，往往成为对人的一种评价，很多时候已经淡化了性别，只留下雄壮与豪情任由“汉子们”发挥。

在我们老家，评价某个男人是条汉子，是极高的一种赞誉。它几乎涵盖了作为男人的全部美德：英勇、顽强、忍耐、忠诚，不怕困难、敢于牺牲、诚实守信、责任担当，等等。要想成为一条大家眼里的真正的汉子，需要经过所有人近乎苛刻的筛选和非常挑剔的评价，才能在众人中脱颖而出，成为一条真正的汉子。如果大家都几乎同意某某人是条汉子了，但恰好有人举出某一件让你丢脸的事或是某一条具有说服力的理由，原来可以支撑你成为一条汉子的理由便会轰然倒塌，你只能立刻还原成普通汉子而不是“一条汉子”。这样讲可能有些拗口，简单点说就是一般的汉子遍地都是，是男人都是汉子，但是让人服膺的真男人、真爷们的，站着是一座山，躺下是一条龙，才可以称为“是条汉子”。关云长是条汉子，战功不说，就刮骨疗毒这一出，一般人就不行；梁山好汉中是条汉子的不少，但也不全是，偷鸡摸狗、杀伐过重、重色轻友的，就不好认同他们是条汉子。

当下，女汉子（womenman）正风行，所有的解释已经应有尽有，有褒有贬，有点赞的也有戏谑的，可能不同的语境会有不同的理解和不同意思，我更愿意将其视为一种具有正向意义的表达。比如，内心强大、个性坚强、自力更生、豪爽大度等等，而言行粗鲁、不拘小节、大大咧咧等恐怕就不应归入其中。女汉子是要将好女人打造成“爷”的节奏，而不是把强女人拉黑成“男人婆”。其实，也并不是现在才有“女汉子”出现，自古以来，我们先民对女中豪杰、女中丈夫都会另眼相待，并高度赞扬她们巾帼不让须眉、谁说女子不如男。穆桂英、梁红玉绝对一流的女汉子，而顾大嫂、孙二娘等最好还是归入男人婆比较妥帖。

不管怎样，“是条汉子”看上去还是挺风光的，做的都是行侠仗义之事，行的都是大忠大义之道，但做条汉子并非易事，需要该任性时任性起来。何为任性？窃以为，所谓任性便是舍得，舍得下功夫，舍得花气力，舍得才能放手，舍得才会无惧，古有忠臣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怕就是一种任性吧。所以，是条汉子，你就不能苟且，不能后退，不能服软，不能畏惧，你要胳膊断了折在袖子里，打落门牙和血吞了，说了就说了，做了就做了，要敢作敢为、敢作敢当，不能反反复复、犹犹豫豫，我觉得这才是汉子的任性。朱元璋、雍正皇帝都是帝王中任性的主，要么不做要么做绝，像朱皇帝办起事来毫不手软非常生猛，雍正也是收拾起王公大臣、贪官污吏下手够狠，所以得罪了不少人，得罪就得罪，就是这么任性。最近，有朋友分享了雍正当年御批河南巡抚田文镜的帖子，夸他事情“办理尽心”“实心办事”，批语极为生动而任性：“朕就是这样汉子，就是这样秉性，就是这样皇帝。尔等大臣若不负朕，朕再不负尔等也，勉之。”就是说，朕用人就是这样，赏罚分明，你们不负我，我也不会亏待你们，好好干吧。多好，多直白，多敞亮，多痛快，跟着这样的领导干事，死也死得明明白白。

前段时间，网络再现神翻译，体现的中文之美难以言喻，原诗的英文是“Yousay that you love rain, but you open your umbrella when it rains. You say thatyou love the sun, but you find a shadow spot when the sun shines. You say thatyou love the wind, but you close your windows when wind blows. This is why I amafraid, you say that you love me to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