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母亲节，想着写一写父母的爱情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1 13:09 阅读(0)
父母的爱情
文：高红
时值母亲节，想着写一写父母的爱情。寻常布衣的生活，无非是柴米油盐的琐碎，鸡毛蒜皮的烦心。他们不会去奢谈爱情，诚如我们，长大后再也不会去谈论理想的人生。
我的父亲，出生在一个没落的望族。祖父是军阀，乱世中骑着一匹枣红马驰骋沙场。奶奶是他第四房姨太太，在青春年少的时候出嫁，却在我父亲出生时撒手人寰，留下襁褓中的幼子。
父亲的童年，也正是文革如火如荼的阶段。饥荒、批斗、毒打……成了父亲童年的烙印，一辈子挥之不去的阴影。
青年时期的父亲偏瘦弱，没有继承爷爷的伟岸，如奶奶一般模样，清秀的瓜子脸，笑起来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那个还算饥荒的年代，父亲响应号召，和村上的青壮年一起，到位于苏皖交界的一个村落去扒河。所谓扒河并不是开凿一条新河，只是将睢河多年沉积的淤泥清理，使河道更加顺畅。
那个年代并没有机械设备，一切都靠人工。父亲正值血气方刚，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气。他和几个工友寄居在母亲家里，母亲那年十七岁，正是最美的豆蔻年华。情窦初开的少女并没有留意到父亲，作为家中的独女，她每日背着书包上学放学，心无旁骛地享受着属于她的惬意生活。
倒是奶奶，注意到这个不善言辞，笑起来很温暖的男生。传统思想严重的奶奶，耿耿于怀自己一辈子就一个闺女的事实，她一直物色着找个老实可靠的人，给孩子一个托付。
在母亲二十岁的年纪，接受了父母的安排，嫁给了认识三年却只看了三眼的父亲。母亲是抗拒的，不想别人左右了自己的人生，母亲又是驯服的，不想忤逆父母伤了老人家的心。最终，母亲和同时期的万千女生一样，败给封建思想，沦作他人妇。
婚后的母亲，褪去了学生的青涩稚嫩，一门心思地生儿育女相夫教子。不可否认，母亲年轻时的美丽。一头及腰的波浪，配一双高跟鞋，不说风华绝代，却也是风情无限。母亲是个内敛的人，因为读过书，不像许多同龄的妇女那样走路带风，笑起来也只是泯然，全然不会发出桀桀的笑声。
再温柔的女子，也会败于岁月。终日的劳作，也让母亲的美丽和灵气渐渐消失。她陷入无边的琐碎之中，每日和柴米油盐打着交道。父母的争吵逐渐多了起来，渗透于生活的每一个点滴。从小养尊处优的母亲，和苦难中长大的父亲，原本就是两条不能相交的平衡线。父亲的缺失童年，在婚后完全暴露出来。母亲每日忙碌着孩子、老人，还要时不时承受父亲的责难。他们俩都没有兄弟姐妹，没有倾诉的对象。父亲还可以和朋友喝喝酒，但母亲日复一日地隐忍，终于，我成了她忠实的倾听者。
我从刚开始的一头雾水，到后来听得多了，我便问，为什么不离开他呢？母亲怔了一怔，喃喃地道，那这一堆孩子怎么办？父母怎么办……
其实，父亲并不是一无是处，他能在散步归来，掐一把野菜野花，做成可口的美味。他能在深夜回家，从兜里掏出成沓的钱交给母亲。能在星期天，光着脚带着我们几个娃去抓鱼，摸田螺……
母亲常说，等我完成任务……她说的任务，就是养大孩子送走老人。如今，我们兄弟姐妹早已长大成人，爷爷奶奶也相继仙去，可是母亲依然在这琐碎的生活之中。他们会为了晚饭吃什么而争吵，会为了小孙子摔跤相互埋怨，会为了修剪葡萄藤各执己见，会为了教不会父亲写某个字而生气懊恼。父亲更加依恋母亲了，哪怕是上街久了，父亲都会唠叨，怎么会去那么久？母亲则会满脸鄙夷地背过身子，但是我知道，亲情已经将他们贯穿一起，纵使百般嫌弃，也不会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