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天下父母心，原来是父母对儿女无私的牵挂

 

母亲今年六十多岁了，与父亲一起抚养了我们兄妹三人，与所有农村妇女一样，勤劳能干能持家。但她还有一个勤劳的爱好，那就是唠叨。

 

小时候，家里因为当时社会的原因，以及我们兄妹三人的生活、上学开支，日子过得谈不上艰难，但在经济上并不宽裕。父亲因为工作原因，家里农活帮的很少，三十多亩地的耕种收割，有一多半是压在了母亲肩上。可能是生活的压力太大，母亲是通过与别人说话或是自言自语来释放压力，但听在我们耳中，就成了唠叨。套用电影里的一句台词：母亲的唠叨“那真是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听烦了便私下和弟弟一起叫她“唠叨娘”。而母亲唠叨的内容大致分为三类：一是农活的累，二是生活的难，三是父亲与我们兄妹的生活琐事，而唠叨的对象也是三个：一是父亲，二是我们兄妹，三是家里能走会跑的牲畜。父亲帮不上家里的活，她边干活边唠叨，父亲便抽着烟蹲在旁边听；我们兄妹衣服破了、脏了，她边补边洗边唠叨，我与弟弟早就闪了，只剩下妹妹因找不到我们而抽抽嗒嗒地站在旁边听；她拎着饲料桶去喂猪喂鸡也唠叨，以至于她倒好饲料走了挺长时间，猪啊鸡啊才敢探头探脑地开始吃食。

 

现在随着我们兄妹长大成家，与母亲总是聚少离多，即使这样，每次母亲见到了我们也是本色不改，不过这回重点放到了孙子、孙女身上。我与弟弟共有4个孩子，全是母亲一手带大的，所以她的唠叨更加理直气壮，见到我们总是“孩子怎么瘦了？”、“最近感冒了吗？”以及帮孩子勤洗衣服勤洗手、别疼钱让孩子缺营养等生活琐事。我与弟弟妹妹只有相视苦笑，心里颇有些不以为然，心想怎么说我们也受过高等教育，加上现在的生活条件好了，根本就缺不着孩子，还用你老太太操心？于是每碰到这种情况，我照例是眼观鼻，鼻观心，耳不听，心不烦。

 

2005年阴历八月初九，是我此生刻骨铭心的日子，就在这一天因为常年的操劳和干活时的急脾气，母亲突发脑渗血住了院，当我闻讯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母亲在父亲的搀扶下不停地走来走去，嘴里不知咕哝什么，叔叔姑姑跟着问她话她也不理，但当我走到她面前，还未及开口叫她的时候，她目光散乱的双眼一下子定在我的脸上，叫道“儿子，你回来了？”，已经不听使唤的双手努力地抬着，应该是想摸我的脸，但始终停在我胸口的位置，我一把捧住她的手，她含糊不清地说：“儿子，咱家今天怎么来了这么多人，我都不认识，刚才还在想：你们我又不认识，来家里做什么？我儿子咋没回来？好了，你现在回来了，走，进屋，娘给你做饭去。”说完不由分说地拉着我便向医生值班室里走。我当时怔在了当场，四周的声音嘈杂骤然远去，满耳只有母亲唠唠叨叨的如同天籁的话语，满眼里只有母亲满头蓬乱的白发，这几年因生活磨砺而已近麻木的心海里早已是大雨滂沱。

 

可怜天下父母心，原来是父母对儿女无私的牵挂，连上天都会有恻隐之心。一个母亲可以不认识周围的环境，可以不知道自己得了病，甚至谁都可以认不出，可她永远认得自己的儿子。

多回家看看父母吧，听听母亲的唠叨，特别是在五月母亲节这个特殊的日子。等到子欲养而亲不待，儿欲闻而母不语时，坐在韶华逝去的岁月光阴里的你或许会蓦然发现：有一种缺憾，此生难补！

 

 

 

作者简介：郝兆福，现供职于山东高密孚日集团股份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