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色清浅,娴静的月亮还挂在西边的天空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1 03:11 阅读(0)
窗外夜色清浅,娴静的月亮还挂在西边的天空
随笔︱路人甲:疫
窗外夜色清浅,道旁枝叶茂盛的白蜡树和花园里五颜六色的花熟睡无语,娴静的月亮还挂在西边的天空,发着一抹黄色的晕光,对面楼上的灯闪了一下,随即又寂灭了。
李水在2020年6月的一个早上被一只蚊子咬醒了,她迷糊着起身去拿了蚊香,扭头看了一眼窗外。摸到一个打火机点上蚊香,她想再睡一会儿,头一挨着枕头,脑子里仿佛远远近近的万“蚊”奔腾,一只蚊子就在右耳边嗡地飞过,蚊子的翅膀擦着了李水右耳边的几根头发,腿上、身上也有蚊子落下,蚊子的细腿正好落到李水的汗毛上。
李水又开灯起来,蚊帐里外细细地巡视一遍。没有蚊子,她很肯定又很疑惑,又细看了腿上,有一处一处的淡红,又下床拿了花露水喷洒,竟然感觉每一处淡红的皮肤处都有一个针眼的疼点,是被蚊子咬了,蚊子又飞走了吗?
再躺下来的李水,眼望着那一方窗口,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这种脑子里嗡嗡的响声是自从疫情放假后出现的。也许太闲了吧,以前那种声音就算有,也是没有时间听到的。现在的每一个人在说到灾难和辛苦时都会说:世上没有感同身受。可是这个在地球上跑来跑去的“疫”却如此相似地影响着每一个人,总好像躲在人类未知的地方,随时都准备着和人类亲密接触,让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危险、压力,却又无处躲避。
李水试图跟踪爱人的呼噜,当她的呼吸和他的呼噜并轨时,那种嗡嗡声就消失了,可是,呼噜却时断时续,难以为继。她索性起来,马桶的抽水声、洗脸水声、刷牙声,窗外还有“倒车请注意”声,还有了小鸟的叫声,都被她一股脑武装成“药”,用声音驱赶声音,用声音治疗声音。
这样想的时候,李水已经走出了小区西门。每天跑步的路径,必是出西门进南门才是圆满,疫情刚缓解,小区只走一个门的时候曾经让她对晨跑纠结了许久,可是,没有疫情也就不放假,也不会有跑步了,因果衔生无穷无尽。
一个人跑步的李水,被早起的好心人提醒:在人行道的里面的铺着红方砖、长着银杏树的那条道上跑步,早上困乏的司机也许把握不了方向盘会冲向人行道,还有早起的卖菜买菜的三轮,也会走人行道。刚刚,李水就看到几乎每天都碰到的那一对夫妻,他们大约有六十几岁的年纪,头发都白了,两个人总是一前一后,又或者一个人用三轮车带着另一个人,一起去农贸市场方向。猜想他们在做着菜的营生吧,也许因此养活着一家人的生活。今天的情形是:女的在前面骑着一辆电动三轮车,男的在后面骑着一辆机动摩托三轮车。后面的男人用一只右脚掌握着车子,左脚伸出来,推着前面女人的电动车,这份力感动了李水,让李水感动于这个早晨。
李水努力跑着,使劲伸展开腿,最大尺度的伸展,胳膊也甩出最长的距离,直到再也迈不动一步。最后的几步她是闭着眼跑的,她体会着冲刺的眩晕感,感觉沟通心脏的血管顺畅了、拉直了,而管理思维的头部空间也变得宁静而开阔。也许可以用做文章的一个词来形容:直抒胸臆,那甩来甩去的胳膊,叫不叫“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呢?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先是看到绿色的树冠上面蓝蓝的天空,灰蒙蒙的似乎还在混沌中,路旁的憨直的电线上有一二只小鸟,她们不停地叽叽喳喳说着话,那在树上说话的是只闻其声、不见其影。她们在说什么呢?有生计计划吗?要还房贷吗?她们的声音里听不出一点悲伤和担心。
远处,一个人啊---,拉出好长的音才落下,就像春天即将放飞的风筝,一直放着线、一直放着,直到线没了才停下,那声音已经飞在空中了;那人再啊的时候,却又成了啊—啊—啊—断续的了,就像小孩子放的“二踢脚”炮,一声起--落、又一声起--落,再一声起—落。还想听时,没有了。又像看到了惊讶的事情,让人禁不住的“啊-啊-啊”三个感叹号排列得整整齐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