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草的思念

 

文/胡琼

 

难得昨天周末一个好天气，妹妹一早打来电话：“今天去采点艾草吧，也快到清明节了！”

艾草是我们南方特有的一种野草，在我们家乡也叫清明草。每年阳春三月，春暖花开，也是各种野草疯长之季，这时田野里，小沟边一簇簇的艾草就破土而出。艾草的长相并不显眼，摘一根一闻，却有一种独特的清香。把新鲜的艾草采回家煮熟，用糯米和粳米粉和在一起做成艾米果，是我们南方有名的一种小吃。清明前个把月左右，是采摘艾草的最好时节，清明过后艾草就老了，不好吃了。也许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我们家乡才把它叫做清明草吧？

 

 

 

母亲在世时，就特别喜欢做这种小吃。每每到了这种初春时节，母亲就会在一个晴朗的下午，叫上我们姐弟几个，到住地周边去采艾草。艾草这东西也不是到处都有，它也会挑地长。它喜欢比较潮湿肥沃的土壤，而且喜欢杂草丛生的地方。所以那时为了寻找艾草，母亲就会带着我们到处转，东走走，西瞧瞧，住房周围村子的田野里，菜地旁，水沟边，都曾留下我们娘儿几个的身影；我们也不觉得累，陪着母亲说说话，聊聊天，顺便看看哪里的桃花开了，哪里的青蛙开始叫了，这心情倒是有一种郊游的轻松自在！

艾草采回家，最繁琐的事情就交给母亲去做了：先要把艾草择一遍，去掉老叶，老茎，然后就是清洗，清洗之后就是煮艾草。煮艾草是技术活又是体力活，要反复煮几次，前两次不能煮太烂，煮一次要捞出清洗一次，以去除艾草的苦味。等第三次把艾草煮稀烂，就开始和粉了。和粉更是体力活，和完一盆粉下来，整个人都腰酸背痛的（那时这些体力活都是母亲一个人做，她从不叫我们插手）。等粉和好，最后一道程序就是做成一个个圆圆的丸子，我们家还会像包汤圆一样中间包上黑芝麻糖馅。这时母亲又会叫上我们几个一起来帮忙。于是，我们姐弟几个，围在母亲身边，嘻嘻哈哈地一边做着米果，一边打打闹闹，你抹我一鼻子我抹你一脸，有时还特意做出形状怪异的米果来，煞有介事地声称是本人专利，等蒸熟出锅时，任何人不得占有……

 

可如今，母亲已离我们而去，我们是再也不能陪着母亲去摘艾草，不能陪着母亲做艾果了！而母亲亲手做的艾米果的味道，却一直深深地留在我们姐弟几个心里！每当清明前，我们也会学母亲的样子，去郊外采一些艾草回来，做成母亲喜欢吃的艾米果，等到清明节的那一天，祭奉到母亲的坟前；一并寄上的，还有我们儿女几个对母亲深深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