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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阳历年到新年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0 17:20 阅读(0)

 从阳历年到新年

 
文/刘建新
 
 
三十多年前,父亲在乡税务所做临时工——厨师兼全乡屠宰税征收员。那时的农村老百姓手里余钱不多,攒点儿钱还要用在修房盖屋、儿女上学这些重要项目上。所以,能够吃上肉的日子也仅限于村里有人情往来的婚丧嫁娶、过年过节、家里招待客人等节点。
我等这些馋嘴孩子哪里知道这些,就老盼着过节,家里能改善回生活,母亲包顿肉馅饺子或父亲拿出好手艺蒸回卤面、炸一盆小酥肉给我们解解馋。不懂人情世故的我们老嫌漫长的一年节日太少,能时不时地过次年就好了!
“阳历年”这个词儿头次听说是从父亲的嘴里蹦出来的,因为父亲常和屠户们打交道,而屠户们经常打交道的一门重要客户就是村西一里多地远驻扎的部队——团部。这个特殊的群体是过阳历年这个节日的,团部伙房常常会在这个时候购买大量的鱼和肉给战士们改善生活,当时真的好羡慕团部里那伙人还能过阳历年,还纳闷儿老百姓咋不过阳历年?后来才明白阳历年其实就是元旦,即公历新年。老百姓过的新年则被称为“年关”,那时候大家都还不富裕,缺吃少穿,甚至忙活一年,有些家庭还会因为种种原因欠下些债来,那过年可不就像过关一样了!
印象中,阳历年到来之时,我们村里的最高学府——五中(当时,我们县几乎每个乡都有一所高中,又因我们村就是当时的乡政府所在地,所以高中就建在村里),到了元旦前夕,学校都要组织喜爱绘画和文学的师生们出一期元旦特刊,体裁有绘画和诗歌等,内容涉及时政及市井见闻,方向指向歌颂党的政策好等等。此时,村民老国(其人姓袁、绰号老国)家的临街房山墙上会贴上十多平方大小师生们精心创作的元旦特刊,以此迎接公历新年的到来。刚上小学的自己还不知道什么是诗歌,只是每天从特刊前经过,都会被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吸引而瞟上几眼,好像看着看着就真的到了过年的时候!
阳历年到农历新年的那段日子,对于我们这些期待过年的孩子们来说稍显漫长了些,但焦躁的等待中却也充满了希望。这个时候,老师会时不时地敲打我们。“可别光盼着过年,不好好学,期末考试坐了红椅子圈就够你们吃顿皮带了!”(那时候,年前的期末考试学校是要张榜公布成绩的,最后一名同学的名字上面会被老师用毛笔打上一个大大的红“✔”,大人们称其为坐红椅子圈),所以,每班成绩一直不咋地的那几个“操货”(即调皮捣蛋的家伙)对于过年的心情是复杂的,期待中又夹杂着些许忐忑。随后就开始忙着和成绩好的同学拉关系、套近乎,商量着能不能在考试中让他们抄几道答案,或许来自老爹的皮肉之苦就可以免去了,平时耀武扬威的“操货”们短时间内温和了许多。现在看来,生存法则原来一直存在于人生的各个阶段。
冬夜是漫长的,每天吃过了晚饭,我会趴在饭桌上凑着昏黄的煤油灯写作业,母亲则在洗涮碗筷完毕之后,开始烙第二天一家人要吃的玉米面饼子或烙馍。我常常在写完作业之后靠着厨房屋的门框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母亲这时候会把我抱到床上。睡梦中被尿憋醒,又看到母亲在灯下纳鞋底、缝补衣服,等待两个哥哥下夜自习归来,父亲从屠户家回来。
没过多久,一阵熟悉的咳嗽声传来,那是父亲抽烟后的连锁反应。隐约中听到,父亲和母亲在交谈,说的是今儿黑刚从屠户喜文家带回了些猪皮和两只猪蹄,我连忙把被子掀开一条缝探出头对父亲喊:“爹,今儿黑做点儿猪皮冻吧,好长时间都没吃过了!”父亲粗大的手掌一巴掌拍在我的屁股上,笑了笑对我说:“馋嘴货!”母亲也笑了。接下来,就是和父亲一起收拾猪皮,把刚封上湿煤的炉灶重新扎开,添锅烧水、然后把收拾好的猪皮切成细细的小条状,准备大料,一切准备停当,就开始用大火煮,约摸一个钟头左右,父亲掀开锅盖,用筷子挑了下猪皮看了看,一脸满意的神色,然后就把一锅汤汤水水倒进早已分开摆放好的瓷碗里,四溢的香气从厨房飘进早已钻进被窝的我的鼻孔里,我对着母亲喊道:“妈,我又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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