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没飘雪花,啊!今天是大雪……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0 17:19 阅读(2)
见没飘雪花,啊!今天是大雪……
今天是大雪 | 系舟渔夫
2019年12日7日,农历已亥年十一月十二,是大雪。冬阳暖融融的,没有一点点飘雪的意思。
中午一点多,我端着碗,含在嘴里的饭,怎么也咽不下去。因妈躺在炕上已经7天不吃不喝了。
妈姓王,闺名秀珍,娘家忻州东楼村,生于甲子年(一九二四)六月十五,今已96虚岁。因体力不支,卧床不起已50天了。病初喂吃喂喝,当妈吃完躺好,自己端碗时,心里似乎有点释然的安慰。卧病的四十五、六天后,喂饭时,妈怎么也咽不下去,食道里"咕咕"直响,看到妈难受的样子,只好饮点米汤。米汤不咽,喂点水。水也不咽,拿棉棒蘸水抹在唇边,有时妈紧紧拉住我的手,无力的吸吮着棉棒,喉管一动一动。看到妈求生的欲望,却自己无力无为,眼泪不由的滚落下来。
妈十七岁嫁进任门,经历过战乱和饥荒。用她那瘦弱多病的身体和俭朴贤良的心性,操持着家计。在哪困难的年月里,一年二斤油,顿顿菜里有油花花,一年两吨碳,家里热灶热炕头。再难的日子,妈也是自己勒紧裤带,过的有米有面,有盐有醋。
 记得三年困难时期,妈的碗里总是黑呼呼的菜叶子拌着茭子面红块块,吃的有滋有味。自己当时小,不懂事,以为碗里是好吃的,偷偷的夹着塞进嘴里。又苦又涩的味道,让我吐了一滩。妈拍着我的后背说:"旺啦,只有吃下这苦涩,才知道甚是香甜"……
记得我上小学四年级时,家家养兔子,喂大买到合作社,用来贴补家用。看着兔子三瓣嘴吃草的样子,瞅着它一天天长大,一时不见还怪想的。这年五月,天气闷热闷热的。有天晌午,一只灰兔子撞开笼门不见了。急得我呼天喊地,撒泼打滚,咋哄劝也不行。爹火了,连踢带打,狠狠的把我收拾了一顿。眼看马上换钱的兔子没有了,惋惜的心十分委屈,我赌气躲进柴房里。半后晌,妈来了,拍掉我身上的柴叶叶,心痛的拭去我脸上的泪涕说:" 不哭了 ",可是我的手臂上却掉着妈的眼泪。她紧紧地把我揽在怀里说。" 给你做好吃的 "。
说给做好吃的,我一下激灵起来,在妈耳边说,要吃白面条。"白面条",这用麦子面做成的东西,现在是那么不值一提。可在当时,每年队里只分给每人三十多斤麦子,过时过节才能见得到。眼下队里还没分粮,家家盆干瓮净,哪来的白面。妈把盛白面的瓦罐子放平,好不容易抖出了少半碗。妈眼里噙着无奈的泪花,但为了儿子她会殚精竭力的不惜一切。只见妈拿碗挖了碗红面。和面擀开,白面薄薄的一层皮,把红面包好,擀好、切条、下锅。她灵巧的双手,兑现了那"白面条"的许诺。我端起妈做好的"白面条",在嘴里光溜滑润,觉得好香。心里暗暗说:" 我长大了,要天天给妈做白面条吃。"……
我们长大成人后,总想让妈过得舒眉张眼,别再操心劳神。可是,不管我们多大,在妈眼里老是长不大的孩子。我为了生计经常往外跑。每次外出,她总是送出门口,然后扳着指头数日子。
一次,不知她咋知道我手头拮据,硬要把她仅有的二百块钱塞给我,说在外饿了渴着咋呀?!我不要,她硬塞,我不要,她又塞。折腾了几回我生气的把钱扔到了炕上 。
我出门了,没走几步,不由的摸了下口袋,觉得有两张钱票票,是母子俩推来让去皱巴了的钱票票,不知甚时候妈又塞进我的口袋里。这不是单单的票子,是一个母亲对儿子永远操不完的心,永远歇不下的爱。眼泪打在心上,阵阵作痛。我不敢回头,怕看见妈那挂在老脸上祈盼的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