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之间

□ 江西  陈兰兰

 

 

当四周玫瑰香飘的日子来临时，进入初秋的第一场雨飘洒人间。忽而是淅淅沥沥的丝雨，忽而是滴滴答答的小雨，忽而是哗啦啦的大雨。

 

嗖嗖的凉风，吹斜的雨伞陪伴琼在雨中行走，烟雨蒙蒙的路上只有琼孤孤单单地走过，烟雾弥漫了她微润的双眼，似乎要慰藉她失落的心灵，因为不久前刚和男友分手。可还是闻到了玫瑰的花香，可还是看到了那一双双喁喁私语的情侣甜甜蜜蜜地走过，经过她的身边。多愁善感的她突然从脑海迸出这样的语句：“曾经，想你的时候，是一缕阳光；念你的时候，是一丝清风；没有看到你的时候，是一个人独自彷徨的凄楚；看到你绝情的目光的时候，是寒冰冻结的凄冷。敲着冰冷的键盘，多么希望那一句温暖的话语从你的口里说出，你可知道那是多么欣慰的事情？但是没有没有没有！于是我的世界一片灰暗，是死寂，你知道吗？你远去的背影，冷漠的表情，对我来说，是进入了永夜。”

 

但是不容琼多想，她还要去上班，到一家餐馆当服务员。

 

琼正在实习，今天刚好是星期天，只有星期天实习生可以休息，她就是利用星期天来勤工俭学的。今天的客人特别多，大都是卿卿我我的一对对情侣，桌上摆着一堆堆鲜艳的玫瑰花。他们才不在乎多少钱，点菜就是。对面的情侣点了8个牛排，香喷喷的牛排直诱惑她的胃口。也有单个的，那位女士的手机不停地响动，可就是不接，估计是刚刚分手，或者是撒娇的。琼只有马不停蹄地为客人服务，端茶倒水传菜抹桌子，老板在盯着她干活，稍不满意就挨批评，而老板脸上似乎永远是都是阴阴的，从来没有一丝微笑是面对她的，不知道偶然听到谁说老板刚刚离婚了。因为走的太快，琼不小心滑了一跤，她却紧紧抓住了盘中杯盏，还好，端的是吃剩的饭菜。老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生气地说：“怎么这么不小心？”琼的眼眶顿时湿了，她转过身，极力抑制快要流出的热泪。收拾桌子的时候，桌上有差不多十个牛排，老板瞟了一眼，说：“收起来，别浪费了。”他把剩下的牛排带回去了。

 

终于忙完了，已经一点多了，琼的肚子早已在唱空城计了。今天是最忙的，汗水已经浸湿了琼的全身。而今天的饭菜却是很糟糕的，没有油水。

 

晚上，琼给母亲打电话，电话是雇主接的，他说母亲不在家，母亲肯定去街上了。琼就去上自习了。

 

琼猜得没错。街头灯火辉煌，舞厅里歌舞升平。座无虚席的场所人群沸沸扬扬，在场外的小贩可乐坏了，给他们生意增加了不少生机，开了的易拉罐和剥开纸的雪糕和冰淇淋发出一阵阵诱人的奶油味，一声声小贩的吆喝声吸引了小孩和年轻女士的目光。琼的母亲，穿着极其普通，旧的发黄的白衬衣还残留白天干活留下的汗味。母亲在花花绿绿的城市人群中徘徊。那斑白的双鬓渗着银光闪闪的汗珠，她若无其事地进了广场，目光盯着舞台上舞者摇曳风骚的舞姿，心却在年轻人手中的易拉罐上。年轻人喝完了饮料，随手一丢易拉罐，母亲如获珍宝地拾起来，放在大塑料袋里。今天那些情人们吃的饮料特别多。一个小孩喝完了饮料，  还嚷着要买。有人喝完就把易拉罐丢给母亲。母亲感激地说声“谢谢”。拾易拉罐的不止母亲一个人，所以她的动作得放快点。还有少数无聊的人等母亲快拾到了，猛踩一下，瘪了。母亲叹息着捡起来，放进塑料袋里。

 

七月秋老虎，晚上还是很热，没有一丝风，母亲没有带水，就是晚饭在桌上喝了一点汤，现在嗓子干的有些冒烟，那些卖冷饮的还在用力吆喝，母亲摸着口袋里的几块钱，攥的紧紧的，生怕它溜出来。舞会结束了，看节目的人陆陆续续地回去了，母亲还在搜寻有没有漏捡的易拉罐。直到九点多钟人群解散了才回去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