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掠时光之河——毕业二重奏
池 璎
一奏、人生苦短,聚散有时
大学的最后一段时光,竟是以天计算的。墙上的钟摆不停歇地,一来一回,一秒一分,日复一日,我竟开始倒数起离别的日子。这样不痛不痒的地,就要毕业了。
此时,我的脑海里便能立刻开始闪现出几片经典的段子,或是泪眼朦胧,依依不舍;或是相拥吻别,情意绵绵;又或是酩酊大醉,一醉方休……然后呢,然后呢?今日一别,相聚亦是遥遥无期,此去一别,还不知相见是何年。想到这里,不禁淡然一笑,不是我疏漠,而是人生苦短,聚散有时。
一日向晚,我与二位仁兄在喧杂的市井小铺上吃着锅子,好不惬意,突然想起二位都是已毕业之人,如今亦是毕业之季,便萌生出探问两位对于聚散的看法。我说:“每每毕业之时,见许多同学伙伴哭成泪人,而别离之后,山无垠,天无涯,就断了联系,似乎亦没有再联络的欲望,很现实亦很无奈,不知二位是否所感略同?”对面同是学文的伙计果断应答:“不是伤离别之人,而是此别乃结束习惯了四年的大学生活,所以内心便骤生苍凉之感。”我连忙跟了仨字“不平衡”,二位连连认同,所言即是。
一代才女张爱玲曾这般镌写起离别种种“我不忍看了你的快乐,便形成了我的凄清!别了!人生聚散,本是常事,无论怎样,我们总有藏着泪珠撒手的一日!”人生聚散,本是常事,此去一别,我不再依恋你,你亦不再依赖我,漫漫人生,后会无期。伤离别,叹离别,似乎我们感伤的不是离别的人,而是对于离别之景耿耿于怀,潸然泪下,痛苦不迭。
于是,一日,我便见一朋友引用了这样一段话“我不愿我送人,亦不愿人送我。你走,我不送你;你来,无论多大风大雨,我要去接你。”我不愿我送人,亦不愿人送我,似乎要将这离别轻描淡写,才能淡却因借离别之景而黯然神伤的情怀。在嘈杂的人群中,送完友人或爱人,望着渐行渐远的人群和车流,最后人海中,你,渐渐形单影只,似乎总觉着心里空了点什么,却又说不清道不明,倍感凄凉。离别最难耐的便是在深秋时节,那一袭凛冽的风卷走零落枯黄的叶木,便亦想卷来你几度无端的况味。
然而,我始终相信,无论相隔重山重水,心心相惜的人,终有一日会再相见。不见之时会淡淡怀念,相见之日便会有吐不尽的轶事箴言,心灵像是生在一起似的,从未感到分离。我亦有过这样的感受,与我在人生路上同行的人,多半已是相知相识若干年,虽然有的人一年见上三四回便是幸事,可从未感到疏远。然而,我亦不得不承认,在离别时即使关系浅薄我们亦甘愿挥泪道别的人,纵使日后有缘同城,大抵也不会怎么再联系了吧……
人生苦短,聚散有时。花有怒放落败,月有阴晴圆缺,人亦有悲欢离合。生命中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表情,泰然处之,珍惜当下,我们才会拥有一种叫做“永恒”的资格。
二奏、路漫漫,此情可待
人生之不如意,十之八九。尤其当生活遭遇了滑铁卢,当梦想被搁浅,似乎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暗淡无光,进而身心疲惫。我们总是习惯地艳羡起他人所获取的成就,却忘了其身后付出过的艰辛与经受过的磨难。这世上,哪里有常胜的战役。
稍纵即逝的是时间,那些不快的情絮,落魄的身心,如今就似这天际的一抹云烟,已然记不清,看不明了。四载大学时光悠悠告尾,恰在这时间换算的档口,或多或少的,遗憾总是会有的。
天地那么大,就如这浩瀚的银河,我们只是这星河中的一粒星子,努力地发散着自己的光亮,不甘寥落,不甘沉沦,期待着总有那么一天,有那么一个星探,寻见了我们的璀璨。然而,昼夜轮回,天旋地转,溟溟星海,人生沉浮,岂是我们能够左右自如的。
许多时候,倒不如,泡一壶茶,品一盏茗香,摘一束月光,为月起舞,邀月而歌,人生在世,或悲或喜,皆须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