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爱枯在无人知道的时光里。
当秋末的最后一片枫叶飘落、当远去的燕儿留下最后一道孤影、当远方天际的云缕素白如银、当草色枯、当水结冰、当你悉心为我挽上围巾.....
我从梦中醒来、喉咙像被撕裂过、迷糊、焦恐。我静静的就这么躺着、看着粗糙做工的天花板、明灭着的织灯、指尖微触、我艰难的坐起、玻璃杯里有着昨夜泡的茶、几朵茉莉在杯中起伏、花朵犹如一块强撑起的海绵、脆弱苍白。我将其饮下、喉咙好受些。视线渐渐清晰...
推开窗帘、阳光散落、我眯着眼、像海里跳入沙漠的鱼。窗台的月季枯死已有三个多月、像与她最后一丝牵挂也被割断、她走后、这棵娇弱的植物、终究没能在我的无视下坚强活过来,与铺满窗台的尘土一般、死气沉沉,静止在光阴陌生角落。我也是、像患上自欺欺人的病、尽管那时面目狰狞相互撕破了脸皮、尽管失去理智问候了各自双亲。但几个月下来的自甘堕落、颓废到被无数好友破口大骂绝交、房东大妈第三次对我发出警告、不许再酒后堵在楼梯口撒泼犯混。屋内满地啤酒瓶、裹尘的茶几、水槽里的红黄秽物。哦、原来我并不是如此坚强。
在你离开后的日子里、我守着这不足五十平方的屋子、感受你的存在、未用尽的半根胡萝卜、你洗碗的手套、还有那双绣着梅花的棉拖鞋。你什么都没带走、却带走这里的灵魂、生气。
我想走走...
你走后第一次走上街头、冬季并未让城市封冻、它依旧繁闹喧嚣、车水马龙、一切一尘不变却又百无聊赖的进行着、我踏着坚实的马路面、听到清晰脚步声同时、却发现自己一人走得更为坚定、少了你挽的手、我失去了温暖。却更懂温柔。我以为城市早已沦陷、在你走后、我看不到了霓虹、吃不出味道、闻不见芬芳。其实、没有你、城市并没有死去。
这是一片枯叶、在秋雨过后凋落、湿漉漉地黏在地上、浸泡城市的无情冷漠、铁血坚硬、人们的践踏、流浪猫狗的撕扯、车辆的碾压。他残败不堪、规则早已磨灭了他的血肉、剩下的是条理深刻、杂乱无章的脉络、刺手、枯黄、看过去完好无损、只是早没了当初的稚嫩、纯真。而我现在似乎剩下的也只是一副无用的框架、一具还能行走却麻木不仁的皮囊。 拾忆、我走过第一次见面的巷口、幽深的院墙下几株三角梅驭寒而立、墨绿的叶、脱俗的花、像是曾经无数次回忆过的相遇、明亮清晰、转角第一家咖啡厅、我和你第一次相约、相比起自然得体、婷婷玉立的你、我则显得多么局促难安、笨拙粗鄙。你却不曾嫌弃。我们一起离开了这里、回来了、却少了个你。老巷的快餐店、十年如一日照常红火、我照常点了你我爱吃的,与老板聊了经历。他有提起你,我沉默寡应。再难吃出曾经的味道、不知是因为缺了你、还是伙计生疏的手艺。
穿过铺满松枝、针叶的林地、潮汐海风浮动了整片林海、黄昏过后、远方的平面透着浑沌不明的微光、寂寥的像即将呼啸的风浪。我贮在沿海公路围栏上、顶着森然的冷风,看着远方的无尽长度蔚蓝、漂浮的船标、四落的浅滩鱼网,从前的从前有两人也曾来过这里、面对另一种截然不同的风景、说下所有老剧一样的誓语、然后故事又跟所有老剧般遇到了林林总总的羁绊、形形色色的变迁、我们在享受过爱恋甜蜜后、却未能共同经历平凡的生活起伏、油灯麻布、柴米酱醋。最终形同陌路。
也许是爱情被我们拖欠太久了、我们始终没找到方法将其与人事俗杂融和在一起、耗死了中间的最后一丝耐性、所以有爱情不一定会在一起、在一起的不完全是因为爱情、爱情像一件悬挂窗橱的衣服、只有穿上才知道并不适合自己、只图华丽、往往会败得一踏涂地。也许爱情本就是从无到有、从灰烬中绽翼,从平凡生又归与平凡的一种演变、时隔多年、想想对面那个生活邋遢、性格固执、坏毛病成山的人竟不知不觉陪着自己走过了这么多年、期间委屈、不愿、挫折,不是没有、想着过段时间清算、不曾时光悠悠。竟搁置如此之久。早已为枯死的爱情之花、原来只是停进了时光里、风干成檀、细水流长。
我又回到了原点、过上没有你的生活、开始的不顺、过程的习惯、直到重新开始、时间不长不短、并没有刻意忘记你、只是适当时候想想你、你给过的一切。
当冬夜的最后一朵雪花融尽、当漫漫长季的第一朵烟花绽臆、、当海中的帆布照常扬起、当天蔚蓝、当鸟儿鸣。 当我还在原地固执等你。
谢谢你、我已让爱枯在时光的角落里。
永恒的
就像新换的一盆月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