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成落魂桥蛮子洞
绛溪有雨山外晴,
风吹茅草夜归人。
落魂孤桥岭上立,
日落天黑君莫行。
无意中听到这首歌谣,还以为写的是“不知魏晋”的世外桃源,后来细细品读,才知道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落魂桥是比玉成桥还要微小的地名,如过不用新版简阳市地图反复去寻找,是很难找到影踪的。
绛溪河蜿蜒东去,落魂桥、包包堰、香火唐、滚柴坡这些耳熟能详的地名,已经从心底一遍一遍的翻滚而过 ,记忆中熟悉的山水,熟悉的语言、熟悉的味道,总会勾起离人的思乡情结。
乡情如是,乡情悠然,乡情是挥之不去的云彩,不管你离她有多远,也不管你曾经是多么的怨她、恨她,到最后你会发现最终离不开的还是她。
从地图上看, 落魂桥位于玉成的西北方向,地形凹凸有致,此起彼伏,走遍沟沟坎坎,上沟下坝,很难找到一块平整的土地。
听老人们讲,落魂桥以前是没有路的。
一条绛溪河,把两岸分割成了相望却无法相近的世外桃源。
这边的人呐喊,对岸的人回应,高兴了,还可以趟过绛溪摆上几句。
但凡要超近道,赶往巫庙沟、三岔坝、窑子坝的人,都要路过落魂桥,沿着乌龟山上一条二指宽的小路,一路前行。
如今时过境迁,乌龟山两面都兴修了乡村公路,然而山岭上的那条羊肠古道至今还有人行走,用村里老人们的话讲,那就是长寿路,走走会长寿的。
老人们的话也不尽然是空穴来风,看看那些在乡间劳作的老人,大多是七老八十的老农,那精神头,绝非跳坝坝舞的人所能比的,农民没有退休工资,要养活自己,只有活动活动,才会有活路。
暮色渐沉,乡村民舍隐隐约约于山凹间,四下炊烟绵绵不尽,偶尔大声说上句话,还会招来一阵狗的狂吠。
落魂桥水清,乌龟山幽谧,路人用小刀在裸露的泡石谷上刻写自己的大名,兴致好的顺手绘一幅山水,颇有一腔古人情怀,看似无聊之举,很多年后就成了其他路人调侃的由头。
对于乌龟山是因何得名的,正史里没有任何的记载。
就连当地人也语焉不详。
笔者是土生土长的玉成人,偶然中,从一些老人口中,捕风捉影的听到了一些大概。
站在玉成桥的最高点庙儿山远望,乌龟山就像一只慢慢爬行的神龟,停留在绛溪河边,独饮一江清水。
不远处,九里埂如巨蛇横卧,山风袭来,水波不兴,一幅大好的龟蛇图,就这样一代一代的传了下来。
用风水先生的话说,就是一块难得的风水宝地。
在乌龟山的北面,有几处蛮子洞,藏于岩石间,深约丈许,以前洞内有石床、石灶、耳屋和雕刻精美的图案,洞口面向清浅的绛溪。
在九十年代初期,笔者曾进去探寻过,看到石壁有烟熏的痕迹,进洞左侧耳房的门楣上还刻有一朵线条流畅的花,当时正直夏季,外面炎热,洞内却凉爽无比。
听老人们讲,蛮子洞冬暖夏凉,很干燥,以前生产队的单身汉曾经去住过一段时间,感觉还不错。
洞顶上方有类似七星北斗之类的图案,当地有人以为是不吉祥之物,用錾子剔除了。
每每打雷时,绛溪河的流水声和雷电之声映入洞中,有如千军万马般的回响。
由于胆小,四个蛮子洞我只进去了一个,有两个出口已经完全被封堵了,难以确定位置。
另外两个的洞口,杂草丛生,前几年有人进去避雨,传言被鸡冠蛇咬伤,久治不愈,后来也就没有人敢进去了。
有很多人说蛮子洞是张三丰修炼的洞府,而且还用关门石上的七星北斗与之印证。
不过,我还是纳闷,门楣上的一朵花又是何人所谓的呢?
中国人是讲究风水的,也许正是由于风水原因,才有胡伯奎宁舍百亩地都不肯丢掉乌龟山的故事。
胡伯奎是何许人也?
落魂桥的一个小地主,据说,三岔坝如日中天的刘家用百亩良田换取乌龟山的薄土,胡伯奎居然一口拒绝了。
至于个中原因,竟然是蛮子洞汇聚祥瑞之气,乌龟山的风水可以助其家族化险为夷。
也许是巧合,解放后很多地主遭到了镇压,而胡家却舍去田产,在蛮子洞呆了一夜,去了香港,算是逃过一劫。
人们说, 乌龟山是有灵气的,蛮子洞坐望绛溪,以七星之势徜徉于绛溪之畔,必有灵异之处。
在落魂桥头不远处,蛮子洞几十米外,就有一块赖巴石,上面天然生成观音菩萨三姐妹的图像,很是奇妙。
谁家身体不适,只要摸摸菩萨对应的部位也就好了。
这是一个曾经被传得很神奇的故事,顶礼膜拜者居多是上了年纪的人们,不过我偷偷试过几次,感觉没有什么作用,老人们不以为然,反而说我的心不够虔诚。
落魂桥不是世外桃源,蛮子洞不过是古人清修的洞府,乌龟山也只不过是一道浅浅的山梁,闲坐桥头,享受冬日的阳光,故乡两个字多了几分神韵,少了几分神秘。
【作者巫昌友,四川简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