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吞食着月亮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2-02 05:55 阅读(0)
矛盾吞食着月亮
文/陈博宇
仲秋的月儿可没有人们这么快活,丰富。老头,横在街上,一杆烟,两拔。散步的是中年人,提几篮子菜,斜歪着衣裙,互相说笑,互不对眼。还有看起来直爽的少男少女,道不尽的情肠。
今日便是十五了。一个湖北人,我来西外大抵也有大半月了。这路上,徐徐走过,横竖条装饰的砖板,印着黄色的光痕,月饼彩绘和操场叫喊,略带烟火。稀疏的叶子总是倒悬,倒悬的身子后坐着浑圆的月。扶了扶镜框,我环顾热腾腾的空气,热腾腾的陌生人,瞥着斜挎包的女子走过我,我望了望我的步子,又抬头,望了望月。平淡的产物!我想着,月亮让我想起湖北的江,又平淡,又叫人心心念念。心心念念,回眸一探,女子走远了,可接下来又有无数个女子迎来,走过——一个也与我无关。月是有情的,它照着;月是无情的,它一直照着。
“打球不?”成同学又挤进着白袜子,随意问着。“嘿呀,不去了……”敷衍一句,我摇了摇椅子,坐定。他开了门,抖抖肩,出去了。未尝试的微微失落,独处的狂喜,又一次溢满我的心窝。搓捻裤脚,发了好一会儿呆,我才起身。立在寝舍的阳台闲看,是再一次的将满未满的月。
懒得出门,但洗浴总要解决。耷拉着划破了花边的凉鞋,并不能看见几个人影,只是路,思绪,月。猛奔几步,颠进封闭的澡堂子,我终于嗅到几重宁静的气息。任凭不够温热的浴水直泄头顶,夹杂些许南方药草的余味——我只是不动。多待一会儿,思索着,难得不见月。想着郁达夫笔下的银白色,我不以为然。我眼中的月,是五颜六色的。
谁洗浴时播放着黄梅戏,顿时。我心里起了点动静,如雨中浮萍。“大哥休要泪淋淋——”我没听过几场戏,只是听着,合着。西安的夜风开始有冷意了,也还是吹不走莫名的愁绪。出了澡堂门,过道边石柱子爬着黑绿的蔓,交织几处醒目的铁锈与白泥粉。胡乱把衣物揉进旧箱子,这就躺下了。月,在微微抬头看见的脚尖,消失又浮现。
走动着,走动着,过早的清晨,不得不打开灯。我还是仗着我自己,努力回想昨夜的梦。依然是这样的朦胧,这样的混杂,这样的无用的彷徨。此刻,梦里的熟悉的场景,熟悉的风味和角色;目光前的桌面棱角,因怯弱后退的书本,暖色的从家带来的小水杯和徘徊的手,不知所措地交融在了一起,仿佛早已预见。我不明白,这种感受的缘起。我只知道,到下一个夜晚,我就明白了。
是晴朗无语的天,仍是路,思绪,还没有月。不禁又想起我的矛盾,看见我的思绪。那是我的前一段人生路,也是我的现在的感触。走在路上,不见月亮,但月光常常。
作者简介:陈博宇,湖北荆州人,喜欢读好书和写作,西安外国语大学中国语言文学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大一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