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随风而去，思绪随风而动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2-02 04:44 阅读(4)
风 继 续 吹
文 /王庆红（重庆）
往事随风而去，思绪随风而动。母亲离开我们已近周年，而她生前做出的那个决定，是怎样的悲凉和无奈？
思绪再次跨进时光隧道，随着由重庆开往成都方向的列车发出的一声长鸣，我又来到那碧波轻荡的人工水池旁。母亲正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弯着上身，手搭在扶手上，了无精神。对于我的突然出现，母亲眼前一亮，腾地一下子站起来，拉着我的手喊着我的乳名：“呀！小红，你怎么来了？”接着就拉着我的手往楼上走。
母亲在成都一直生活在三哥家。一阵寒暄后，母亲说，你这次来的正好，明天陪我一起到同德街去一趟，有些事我要处理。我自是欣然答应，本来这次到成都，是专程来陪母亲的。
第二天我们搭乘出租车到了同德街，这里有三哥的首套住房，没有电梯。上得四楼后，父亲的黑白遗像孤零零地悬挂在客厅正中央，眼睛还是那么炯炯有神，对于我们的到来，仿佛露出些许微笑。屋内桌椅和地面上已是一层薄薄的尘埃，看样子也有一段时间没人来打理了。
三哥自购得新房后，就搬过去了。他做了母亲几次工作，请她一起搬过去。但母亲一直说这边生活方便，熟人也多，一个人住得自在，不愿过去。自去年突发疾病住院治疗后，因大腿无力不能久站，更无力独自爬上四楼。在摔了几跤后和三哥的再次要求下，才搬了过去。对于母亲当初一直不肯搬过去，我想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想陪着父亲。
母亲首先在外婆和父亲的遗像前各点燃三根香，然后坐在床边用低沉的语气跟我说：“我打算把你父亲的遗像做出处理，毕竟我已搬过去了，房子也已空出了，租出去也可以补贴你三哥的家用。你父亲的遗像若不处理，还挂在客厅里，别人也不敢来租用这房子。”我站在一旁点了点头。
母亲用直直的眼神盯着我又说：“小红，要不你把你父亲的遗像带回你家放好？”我低下头回避了母亲的眼神，面露难色，没有吭声。
母亲面色凝重，然后又放低声音说：“你二哥在家里供着爷爷奶奶的像，要不你问一下你二哥。”我拨打了二哥的电话，告知他母亲欲处理了父亲遗像的想法，二哥得知后又与我聊了些其他话题。母亲对这一结果似有心里准备，却又抱着期待。
随后我又随母亲的意思，电话问了一下三哥。母亲低下头，沉默了起来，用手又理了理身下的床。
望着母亲浓厚而又花白的头发和布满皱纹的脸颊，我轻声说：“妈，我带回重庆，放办公室。”母亲抬起头，无力地说这不行，怎么能放办公室呢？接着，她眼神坚定地对我说：“你去给你父亲再上一柱香，磕几个头，然后带到楼下，乘上午时分，到楼下去烧了。”
“这怎么能行呢？”我说道。
“不给你们几家添麻烦了，这事就这么决定了。”母亲语气坚定而又无奈的说。
我来到楼下的树丛路旁，亲手点燃了父亲的遗像，父亲的眼神还是那么冷峻，我的心却在备受责备……
母亲从病发至离开仅半天时间，虽有诸多不舍，但想母亲少了不少病痛的折磨，心情又好了些许。母亲去世后的遗照，也一并放进了墓地。
风继续吹，生活还在继续。
面对父亲的遗像，对于拥有四个儿子却无一人请回家的窘境，母亲自知百年后自己遗照的结果，或许母亲还在呵护着她最深爱的人而不肯说出那句话：养儿何用？
风继续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