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 华 把 回 忆 留 在 原 点

 

文/王颖（安徽）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稚气娇嫩、天真无邪的孩提时代对我来说，已经成为遥远的历史。如今已堪比衰萎的残花，人老珠黄，枯木朽株。看着一群群追逐嬉戏、打闹玩耍的孩子，不禁恍恍惚惚，怅然若失 ；听着他们叫阿姨喊奶奶的无所顾忌的童音，心情愈加沉重，那些或温暖或叛逆或狡黠的年华真的要随风而逝吗？

因为工作原因，经常在学校里和一些懵懂的孩子一起日月消长，孩提时的那些明晰的影像，就会不时地撞击我记忆的闸门，变成一串串熟悉的文字，缓缓地流泻于笔端。

上小学的时候，学校的教室，不似如今教学楼这般宏伟雄壮，她是如此颓败，那般苍凉。教室里根本没有像样的桌椅板凳，好像他们都是用泥土掺和麦糠粗制而成，更没有明亮的电灯和制冷的空调。但在我的心目中，那时候的学校又是那样的喧闹和激荡，没有老师布置的堆积如山的作业，没有家长购买的“高大威猛”的教辅资料，有的只是下课后的追逐打闹和放学后的欢呼雀跃。

那时候的校园里，有很多枝叶繁茂的大树，稠密的树荫就成了我们课后玩耍的好去处，我们三五成群，在树下踢毽子，跳沙包，斗溜溜球，打扑克，玩得不亦说乎。记得上小学四年级时，有一次我和几个同学打扑克太入迷，竟忽视了上课的铃声，等我们一局打完，才发觉周围静悄悄的，知道事情不妙，我们拔腿就赶紧往教室跑，但是已经很迟了，班主任许老师早已经在讲台上绘声绘色地上课了。他看我们几个神色慌张地进来，就知道我们没干好事，但他是一位宽厚仁慈的老师，他首先并没有急于批评我们，而是让我们先回到座位认真听完课，下课后他才把我们逐个叫到办公室，他不是对我们张牙舞爪，大声呵斥，而是用他那充满磁性的温柔优雅的男低音，对我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我们在认识到错误的同时，感觉更加羞愧难当，无地自容，都在心中默默发誓，下次绝不犯类似的错误！

初中那时候，性格开始慢慢变得有些叛逆，总是想着法子和老师作对。记得初二时，班主任老师对学生要求特别苛刻，她总是不允许我们干这干那，甚至放学后，她也不让我们在教室里唱歌或者嬉闹，我们大家都有点讨厌她。于是下课后我和几个同学就偷偷密谋，准备整整她。正好，那天早上第二节课是她的课，上课铃声响之前，我们把一个神秘的“礼物”，早已准备好装在“礼盒”里放到讲台上。三分钟预备铃响过，班主任老师进了教室，走向讲台，她第一眼就发现了那个“礼盒”，可能是出于好奇，她就想试着打开看看，哪知，礼盒刚一打开，一条色彩鲜艳的红花蛇，蜿蜒曲折地呈现在她的面前，她吓得“啊”的一声，丢掉礼盒，连连后退几步。我们几个看到老师的狼狈相，心中暗自得意。班里其他同学明知道是我们几个干的，竟然也没有一个告发的，因为我们心心相通 ， 团结一致。班主任老师可能也知道了同学们对她有意见，她对我们的胡作非为并没有太过耿耿于怀，只是含沙射影地连全班同学一起批评了一下。从那以后，她对我们似乎比以前宽松亲切和蔼多了。但是，我为人师之后，现在想来，我们那时候做得的确有点太过分了，老师对我们的严苛其实是包含着她深深地关切，她是不想让我们浪费掉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啊。

那时候考试是不敢作弊的，哪怕脑子里闪现一点想抄袭的念头，都感觉很羞耻。一次，初三数学检测，我已经把所有的题目全部做完了，想和同桌对对答案，于是就用眼睛的余光偷偷瞥视同桌的试卷，哪知数学老师刚好就站在我身后，他可能察觉到我的异动，就用一种犀利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的后脊梁，盯了好大一会儿，我吓得赶忙收回自己的目光，羞愧得低下了头，感觉像做贼一样心虚。那之后，无论哪一场考试，我再也不敢有“非分之想”，生怕数学老师把我看穿看透。直到如今，如果我想做哪件事弄虚作假，仿佛都感觉数学老师就站在我的身后，正用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严厉地监视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