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贻玲:夜救战友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2-01 09:12 阅读(0)
李贻玲:夜救战友
当时的北大荒主要种植的是三大作物,小麦、大豆和玉米。当时化肥很少,每个连队分配是有数的,我们连队全指着农家肥改制的颗粒肥。为保证春播需要,赶制颗粒肥的活儿定为三班倒。每个班8小时,早8点到下午4点头班,4点到半夜12点二班。上三班是最辛苦的了,半夜12接班,头半夜根本不敢睡,凌晨二三点钟最难熬,人困的都不行了,杵个木锨都能闭上眼睛迷会儿。哪也得熬到到早上8点下班,那些日子大家真的是很辛苦。
有一次凌点下班,我们几个刚刚上炕还没睡实昵,只听走廊里“扑通,唉呀!”一声,就没动静了。我心思咋回事?半起身竖着耳朵再听听,没动静。慢慢躺下了,可心里还想着刚才的事。哪来的声音?怎么回事儿?一定是有什么情况呀!又过了几分钟吧,还是没动静,我放心不下,心想准是有事儿了。起身披上棉袱壮着胆,趿拉着鞋就出去了。长长的走廊里高处挂着个小灯泡,跟鬼火似的啥看不清。那时,各宿舍跟本没有什么像样门插,只是用8号线在门拉手上檦个铁环,往门框钉子上一挂,完事儿。门跟本关不严的,一推一咣当。我挨个门推推,昏暗中我推到三排女宿舍门时,,从门缝里面散发出一股难闻的煤气味,我心想 :“不好,又是煤烟中毒”。赶紧转身回屋穿上衣,叫起其它屋的姐妹们,我用炉勾子把门环从外面扒拉开。打灯一看,上海青年蔡丽颖昏倒在门旁,我猜想,刚才的声音一定是从这儿传出来的。炕上的贾慧佩已不省人事,边叫边用手推,只见她两眼睁着,我用手在她眼前晃晃,她眼球一动也不动。
上海知青跟本没经过这场面,不知咋回事,在那呜呜的直哭。我打发两个人去叫队里的医生,冀大夫是五八年转业官兵,住处离我们知青宿舍不算太远。这边大家给她俩穿好了衣服。到是军人出身,冀大夫过来一看她俩情况,命令男知青,马上门卸!因为我们连队离团部30多里地哪。宿舍的两栅门卸下来,铺上被子,把她俩抬到了走廊,头上带着棉帽子和围巾,盖着厚厚的被子。怕被狗咬着,知青分组轮流看护。可一同来的姐妹谁也不肯回屋休息,围着她俩一个劲地抹眼泪。直到第二天早上,她俩被冻醒过来,回到了温暖的坑上。
那天,我正好倒紧班,8点又要上班,走之前我到宿舍去看望她俩,她们拉着我的手说:“大玲子,谢谢你,真的要好好谢谢你”,“我从炕上掉下来的那个声音,可能是最后的呼喊了吧,要不是你的机灵我俩可能就没命了”。我说笑着说:“没什么,过来就好了,谢啥,咱们不都是一个战壕的战友吗!”。
我常想,一谈到战友,人们就想起战争年代的情景。然而,在和平的环境里,除了亲情间的关爱外,仍然有战友情、同学情,朋友情,这友情在人们中间无声无息地传递着,感染着、熏陶着。社会上有你,有我,有他,有我们大家;有相识的,有不相识的,但人人都需要关爱,需要温暖,需要帮助。我愿这真情,像潺潺流水源源不断,象温暖的春风在人们心中微微流淌…………
2018年,全国各地的知青都在以不同的方式,庆祝上山下乡50周年活动,贾慧佩特意从上海回到阔别多年的双鸭山农场,我们在曾经战斗过的地方深情的相遇。